……这是穿进恐怖片了么?
程禹猛地掐住自己大腿,这才从梦魇中无比艰难地醒转。
迷迷糊糊地,他仿佛看到有个女人正脸朝下注视着他。那女人长得挺漂亮,他看着面熟,这不……单词儿么。
他伸出手,又掐了自己一把,然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对着凌之茵,他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宇宙三大核心哲学论题——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而是怕自己有眼屎,紧接着用手背用力揉了揉眼。
凌之茵直起身子,无语道:“终于醒了啊。我第一次见有人在地铁站能睡这么死的。”
“这有什么,我有一次训练起太早,结果在冰上就睡着了。教练以为我低血糖,吓得不轻,还给我买了一大把巧克力。”他得意地笑。
凌之茵没笑,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所以你为什么要睡地铁站?”
程禹揉揉冻麻的脑袋,想赶紧找个借口,奈何自己这嘴比脑子耿直多了,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想见你。”
这回答让凌之茵一愣。她垂下眼,过了几秒,才笑着调侃道:“想知道我家住哪儿,怎么不问问金雪?”
程禹登时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惊慌失措中,他还下意识想挽救一下,反驳说:“没——”
“走。”凌之茵言简意赅打断他,抬腿就往出站口走去,走了一半,又回头催他,“走啊,愣着干什么。”
程禹这才回过神,大步追了上去。
两人并排。凌之茵走得目不斜视,程禹也不主动提起话头。
早上风凉,他一边不住地吸着鼻子,一边左顾右盼,辨认着路牌。这一片他不熟,每次落在凌之茵身后,都会让他记起十三年前跟着小姐姐的那个小面包。
凌之茵的家是一处联排房子里最靠边的一户。
屋里陈设特别简单,打扫得却很干净,更显得空间假大。
程禹弯腰,把脱下的鞋整整齐齐码放在鞋柜里,转过身,就看见凌之茵站在他面前,麻利地拆下一件毛衣的标签,然后把毛衣披在了他身上。
她身上有很淡的香味,像是某种洗发水或者化妆品的味道,就和她的家一样,直白简单。
程禹甚至能透过这香味,感知到她此时的体温。
他身上也蓦地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