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上所述的所有想法,也全都是在战斗的过程中进行的,而这样的思考本身,就是我对自我的观测。我通过这样的思维活动,将自我从精神层面上重新收缩起来,变得更加坚固,不至于被那绝望、疯狂和恐惧打倒的支柱。在这个思考和自我观测的过程中,我承受了比之前更多的伤害,但是,只要没有死,我认为,这个选择就是正确的。
在我所经历的充斥着神秘力量的战斗中,被人从物理层面上杀死,和被那直接冲击思想意识的力量,从人格精神上摧毁,是截然不同的结果。从“高川”的角度来说,哪怕我在这里被这些混乱的神秘现象湮灭,亦或者,被纳粹士兵和安全卫士搅碎,也不过是“我”的死亡,而“高川”仍旧会存在下去。但是,一旦我在精神人格上崩溃,最终会给“高川”这个意识形态带来怎样负面的影响,却是不可测的。
一个人真正的死亡是什么样子?古人说过,那是被人遗忘。
对一个现代人而言,死亡是什么样子?很多人都觉得,是变成了一具尸体。
但是,对我来说,思想意识上的自我毁灭,这才是真正的死亡。而在这个充斥着神秘的战场上,所有针对意识形态和思维逻辑的攻击,这些不知道从何开始,到哪里结束,无形无状的攻击,才是真正可怕的攻击。
古人曾经说过,所有涉及思想思维和意识形态的斗争,才是真正残酷的斗争,是比**毁灭更绝决也更彻底的斗争,我也认为如是。
如今我所面对的,正是这样残酷而彻底的战斗,真正要让我死亡的,不是那些让身体受伤,以及足以毁灭躯壳的神秘现象,也不是肉眼可见的纳粹士兵和安全卫士,也不是末日真理教的阴谋,以及这些宏大的,宛如将每个参与者都变成其中一个零件和祭品的宏观仪式。而是在这些行为表象中,所隐藏的那些如春风细雨般,侵蚀着我,试图从精神思想和意识形态中摧毁自我认知的无形无状的东西。
我流血了,受伤了,被刺穿了什么内脏,被砍断了什么肢体,千钧一发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脑袋掉下来,亦或者瞎了眼睛,耳朵受伤,听不到声音,乃至于,剧烈的痛楚始终在神经上蔓延,有什么幻觉呈现于脑海中,让自己产生失误等等这些有形的伤害,都不那么让我感到恐惧。
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我所察觉到的,自身意识和思想上变化,以及对自我观测时,所得出的自我认知的改变。
我不介意在杀死了多少个敌人,亦或者在什么地方就会被这些敌人杀死,介意的是,这里有某种力量,正试图让“我”从“高川”中分离出来,成为某种独立的东西。(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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