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无人应答。但二楼有扇窗开了一条缝。安静眼尖,看到那窗口,露出半张女人的脸。蓝海摇着头刚要走。安静拉住了他,“爸爸,你说几句好话,妈妈能听到!”她故意提高声音说。
“素珍啊,我这么多年一个人过的苦啊!钱是很多,可那有个屁用!没有老伴,没有你,我就是个空壳子!”蓝海老泪纵横。
安静走到那扇开着的窗户前,双膝跪地,冰凉的石板,让她打了个哆嗦。她身上就穿个白色色的薄羊绒衫,和一条普通的红色长裙。穿街走巷的寒风,吹的她直发抖。
“妈妈,你看看爸爸。都五十五岁的人,头发都白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那么多年的风雨都过了。临到老,难道还过不去这个坎了吗?”安静强打精神说。
“回家吧!妈,爸爸想你,允诺和我都想你。一家人,何必这样僵持着,一点点耗净本该有的天伦之乐啊!”安静哭了。一旁的蓝海也哭了。楼上也在失声痛哭。
安静突然觉得身上好冷,刺骨的冷。“我的头好痛!”安静摇了摇头,身体一歪,倒在冰冷的石板路上。“老太婆,快出来!闺女晕倒啦!救命啊!”安静恍惚间,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
安静嘟囔着:“怎么这么热啊!”有人在她耳边说:“宝贝,别动,发发汗,去去寒气!”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是一个中年女人,饱经苍桑的脸,依稀可辨当年的秀美容颜。衣着朴素,但不失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她笑容可掬的看着安静。
“宝贝,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她说。
“妈妈!”安静叫了声。“诶!宝贝,你是那老家伙从哪里捡来的?这么好的丫头,我喜欢!”素珍说。
安静笑了笑说:“我是允诺从出租车上捡的!他说要给妈妈捡个小棉袄!”
蓝海凑近了说:“素珍你仔细看看她像谁?”安静慌了,给蓝海使眼色。“别动,宝贝,让我仔细看看。”她揉揉眼睛,凑近了些。室内光线不太好。“安娜,把灯打开!”
“是,夫人。”法国女人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爸爸,你这不是添乱吗?”她埋怨道。
素珍仔细的看着,安静眼睛一闭。“要挨打了!这算彻底歇菜!老爸啊,你是高兴过头了!”安静心里说。
过了好一阵子,安静没听到一点动静。她睁开眼睛。见素珍木讷的坐着。“依兰,难道你要来惩罚我吗?虽然,我对你不好,有时会动手打你。可我那是恨这个老东西。他既然爱着你,却为了钱,为了权,还要和我结婚。”
她看了看安静:“老头肯定跟你讲过这些事,对吗?”安静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
素珍苦笑了一下:“宝贝,我告诉你。当依兰怀了孩子,查出是个女孩时,我特别高兴。我喜欢孩子,喜欢女孩子。”
“当时我们几乎在同一天生,当救护车来时,她让我先走。说我高龄头胎危险!她没问题,但当我刚生下允诺的时候,她就那样带着孩子走了!”她哭了。
安静使劲的把自己撑起来,拉着她的手说:“妈妈,过去的就翻过去了,活着的还要好好的过下去!我们谁也没有怪你,也不能怪你!回家吧!妈!”
“好的,宝贝,我听你的,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回家!”素珍答应了。
素珍把公寓赠给了安娜,她的法国保姆。感谢她多年的陪伴。安娜非常感谢这个慷慨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