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可以带你去见识下灵兽。”
突然听这句话,芳期慒了一慒。
“等临安事了,你难道不想去见见钟离师?他可也是你的恩人呢,在深山老林里吃不到美味佳肴,你要愿意去老神仙的洞府住上一段,也能让他解解馋。”晏迟把一粒青梅,学着芳期的样在清水里洗净,用白绵巾将水分拭干,才抬眼看向芳期。
“那可真是太好了。”芳期回过神来,冲晏迟一笑。
很好啊,今后就算不再是国师夫人了,偶尔还能见一见晏郎,喝酒吃肉在深山老林里看月亮,说一说世间的岁月,发生了哪些新闻,她还能见识世外人的逍遥,想想还挺向往的。
逍遥世外的日子还远,临安城里就发生了一件大新闻。
太子的独子夭折。
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是保姆梁氏用软枕捂死小皇孙后悬梁自尽,谁也不知梁氏为何忽然做出此等罪大恶极的事,因为事发时是深夜,其余宫人发现时梁氏已经悬在了房梁上,太子和太子妃自然惊怒,太子立时下令缉拿梁氏的家人,才知道梁氏的家人竟已经无影无踪。
就在三日后,清河王的幼子也莫名其妙夭折,尸身是在一口井底发现,照顾三皇孙的宫人这晚上都被迷烟迷晕,等醒来后才发觉小主人不见了踪影。
今年二月,皇帝已经下令送大皇孙、二皇孙往南京国子监入学,只有三皇孙因为年幼还养在大内,结果竟然被人杀害,且凶手还察究不出,太子却无心关注此案,一来痛失爱子让太子极其震怒,再则永盛币褪色一事也终于闹生了。
正是晏竑当日巧遇的那个发觉“珍宝”褪色的百姓,疑心是有回饮醉了酒,留宿在邀他饮酒的那人家中,结果被那人用假币掉包了他的真币,两个人为此事大打出手,互相扭着彼此闹去了县衙,县衙的推官极有眼力,看出那枚永盛币并非伪造,想到监造永盛币的鲁理壅莫名其妙失踪一事,怀疑鲁理壅就是罪魁,不是失踪根本就是潜逃,于是把此案上报临安府。
太子现在还兼理临安府尹的职务。
他这时已经不敢再召晏迟商量了。
因为晏迟是除了许纯阳外唯一可以面圣的人,如果太子这时找晏迟商议,晏迟却瞒情不报,肯定会连累晏迟无法再取信天子,太子甚至庆幸晏迟早一步去了天钟山——没错,当一连几起事故发生前,晏迟把芳期送回国师府后,自己禀报了太子往天钟山寻访隐士去了,借口是多替君国征召几个才能之士,晏迟寻访的是隐士,太子大可借口找不到他的行踪。
不过司马权和司马修这回已经不敢再坚持将一应事故瞒报天子了。
根本也无法瞒报,因为周皇后已经直闯天子闭关的永寿观。
太子紧赶慢赶到底落后一步,他盯着周皇后的眼睛极其阴沉。
“殿下既来了,还不喝退这些宫卫,发生了两位皇孙先后遇害这种罪祸,怎能隐瞒官家?!”
天子下令任何人不得闯禁,宫卫当然会阻拦周皇后,但太子临朝执政,他不在“任何人”的限制里,可太子这时自然不愿落得个被周皇后逼令才不敢瞒报的把柄,他就算要上报,也得先将周皇后打发走,这样才显得他是自愿。
也许还能弥补采纳司马修的谏言后犯下的一应过失。
“皇孙遇害一案,孤已在察究,待水落石出逮获害杀皇孙的大逆罪徒,自然会上禀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