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作西域胡姬打扮,头戴缀满珠串的尖顶卷沿浑脱帽,身穿丝帛窄袖短衫,袒露出半截细如柳的小蛮腰。腰侧均纹了各不相同的花纹图样,有红狐媚眼,有游鱼戏水,有灵蛇吐舌,不一而足。绛色花纹缠绕在白玉凝脂一般的肌肤上,香艳得叫在座不少王孙公子移不开视线。
白小公爷怀里搂了一美人,他仅是用手轻轻摩挲她腰上纹身,那美人便软倒在他怀里,娇笑着求饶。
严燚少来此烟花之地,见状便好奇了:“这是何物?”
白小公爷轻佻一笑:“你这妻管严,连淫纹也不知道?”
严贺二人面面相觑。
“这淫纹是娼妓的标记,先雕好图案模子,再浸泡在一种西域的奇异药汁中,然后印在人的肌肤上,有催情妙用。”白小公爷讲解道,“药汁要半年才能洗褪,因此点绛楼也是半年评定一次美人的品质,不同的图案纹路,也对应着不同的身份地位。”
他笑着逗弄了一下怀中女子的腰侧图纹,“像我们蕊娘能歌善舞,就是上品,纹的是狐,中品纹蛇,下品纹鱼。”
严燚左右张望,指着几个跪在各人脚边的人,“那她们呢?”
白小公爷促狭一笑,对脚边的人道:“你站起来,让诸位爷看看你这淫物纹的是什么?”
那人抬头站起来,众人方看出那是一名清秀瘦弱的男子,他男生女相,作女子打扮亦毫不突兀,反倒有几分雌雄莫辩的风韵。
至于他腰上纹着的,饶是严燚这等孩子都会上房揭瓦了的人,看见了也禁不住脸红——
那人腰上纹的是一支绮艳的红莲,花瓣层层张开,而被包裹着的莲心嫣红如血,上面却流淌着几滴乳白露水。这糜烂的模样,看着就像……就像交合时被射满阳精的花穴。
“此乃红莲啜露图,”白小公爷眸色渐深,他放开蕊娘,转而狎弄地捏住那男子的下巴,让他跪在自己胯间。
“虽知像蕊娘这等尤物,平常都是卖艺不卖身,就算可以一亲芳泽,她身子娇弱,叫人怎舍得过分索取?未能尽兴时,便需要用他们来泄火了。这些人想怎么玩弄都行,想上几次就上几次,使用他们的费用已经包含在酒费之中。他们这种最低贱的娼妓,又叫做……又叫做什么来着?你自己说。”
那男子低眉顺目,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蛊惑:“奴奴是……是公子的精盆。”
严燚猛地站起来,他感觉浑身都热得不对劲,毛毛躁躁道:“我娘子叫我早些回家,我走了!”
白小公爷戏谑地冲他背影喊:“这回争取怀个闺女啊!”
他说完话,后知后觉发现贺君旭也不见了人影。
老鸨招待完诸位公子,清点库房时忽然发觉那用来印“红莲啜露”的模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锭银子。
子夜。黑云隐月,门庭俱寂。
楚颐前几日被贺君旭折腾得精神不济,就寝前特意喝了安神药,如今已沉沉睡去。但在梦中却不甚安稳,先是感觉腰腹被一只炙热的手掌掐住,摩挲得发烫。正口干舌燥间,那灼热又被一阵冰凉取代,不知什么东西一直印贴在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