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萧扬欢抬头看向昌隆帝,因病而面色灰白,细细看着,眼角细纹又多了几条,也更见衰老。
察觉到目光昌隆帝低头看着小脑袋放在床榻上的萧扬欢,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声音轻缓道,“阿难,你是天家的公主,朕许你富贵荣华,荣宠无双!”
萧扬欢抬头回看昌隆帝,读懂了他未尽之言,如此荣华之下,无人能折辱她,她亦不能让人折辱了!
“五皇叔纳了郭家女为妾,前两日还特意请了皇祖父赐侧妃之位。”萧扬欢歪头道,“皇祖父为何不答应?”
昌隆帝苍白一笑,“郭家不安分,郭昭仪也不安分。”
“想来郭夫人也不是寻常闺阁女儿,所以您才压着不给名分。”萧扬欢补充道,“所以儿臣今日被罚,是因为池鱼之故?”
昌隆帝嘴角的笑容越深,“你可不是池鱼,你是南楚的雏凤!”
萧扬欢偏头不解,
昌隆帝却没有再答话,反而将另外一部分折子交给她批复,又多加指点。
片刻后她似乎明白了几分,笑靥如花,灿若暮春时分,上林苑最绚丽也最繁复尊贵的牡丹。
没两日,昌隆帝下旨令礼部为郡王和萧扬欢选王府和公主府,旨意一出,惊诧众人。十分引人侧目,众人都在猜测萧扬欢是否见罪昌隆帝,因而要被赶出皇城。
便是崔良媛和李良娣等人都十分担心,萧扬欢令郑嬷嬷等人将其劝退回各自寝殿,独自在书房沉静一日。
出来后,见了郑嬷嬷、朱公公和谷秋,指了郑嬷嬷道,“嬷嬷速去李府,告知大老爷,皇祖父只怕缠绵病榻,不能视事。”
看向朱公公,“你去诚王府上,告知王叔,在皇祖父病好之前,最好能稳定住朝政。这个时候,也最能稳住皇祖父的心意。”
视线落在谷秋身上,“你去一趟吉安侯府,将之前咱们查到的消息和证据交给嘉清姑姑,告诉她,待到必要之时,本宫可助她达成所愿。”
三人齐声领命告退。
萧扬欢看着窗外景物,若有所思的面容,被清风带起鬓边的碎发,轻柔拂过脸颊,一如当年谢氏尚在的时候,抚慰她的温柔。
待事情办妥之后,萧扬欢再以前所未有的雷霆手段,当众惩处了李良娣的云微,杖责三十,原因是挑拨良娣和县主关系,居心不良,以儆效尤。
行刑的那日,暖阳高照,萧扬欢牵着萧扶欢的手站在正殿前,李良娣摇摇欲坠被新来的宫人搀扶,孙良娣平静的面容下是波涛汹涌的情绪翻涌,崔良媛则向初露锋芒的萧扬欢。
整个承欢宫的宫人都齐聚正殿下,目睹云微口塞巾帕,绑在长凳上,两个粗使宫人手中的杖棍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云微身上,发出刺耳的钝声。
直到行刑完毕,萧扬欢才低头看向萧扶欢道,“今日,长姐教你第一件事,宫人伺候的好,该赏;宫人伺候的不好,该惩戒;宫人挑拨离间,居心不良,该杀!所谓赏罚分明,下人最要紧的便是忠诚,若是做不到忠心二字,有的是好去处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