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轻轻：“为什么生气？”
林婉刚才还蚁爬般焦灼的心奇异地被这简单的一句抚平，她看着眼前人略带不安的神色，唇角带上不自觉的笑意。
她扬了扬眉，拉长了调子：“陆大人深夜私闯女儿家闺阁，就为了问这个？”
他的眼中带上无奈，紧绷的身子也随着这句话放松下来，明白她气消了些，点了点头。
就像没人会相信林婉这具身体里已经换了个灵魂，林婉也没法向陆不行解释清楚她为什么生气，于是她不答，反而问道：“你为何喜欢我？”
林婉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一丝波动。
他瞳孔睁大，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林婉步步逼近，道：“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似乎在很多年前见过一面。”
陆不行的身子僵住，一面喜悦她终于忆起被他珍重地埋在心底的相遇，一面复杂地不想她忆起那些不堪的画面，曾经瘦骨嶙峋的，满身泥泞的自己。
旧事重提，他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年幼时的种种不堪走马灯似的闪过脑海，滔天巨浪般将那份喜悦拍散。
眼前被一幕幕的画面晃得眩晕，紧张席卷全身。他感觉自己这破烂的身体又意图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强忍着撑了几阵，可腹部随着紧绷的神经发出阵阵愈发强烈的绞痛，他捂住肚子单膝撑在地上，满头汗珠，少女扶着他的胳膊，口中张张合合，但他耳间嗡鸣，甚至听不清她的言语。
她的手先是慌乱地抚上他的额头，又顺着胸膛一路摸下去，最后停留在腹部，轻柔地按了按。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
林婉才刚提了一句幼年往事，正准备问出来一个答案的时候，却突然见他神色痛苦地蹲下身，她立刻被吓得什么疑虑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忙蹲下身检查他身体。
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条件反射般一通乱摸，醒过神来才发现他捂着腹部，凝神往那处仔细地检查，意外地发现手下触感没有难以排解时尿水充盈似水球触感的大腹，而是一团……冷硬。
林婉连忙将他扶上床榻，他面色惨白，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疼痛，几个喘息间额发便尽数湿透，少女淡藕荷色的床褥被洇出了一滩水渍。
林婉口中安抚着他，动作迅速地将他衣衫解开，温暖的手触上他腹部的皮肤，微微向下压，发现在下腹部有团硬块，稍微揉一下便随着掌心游移。
她心中升起一个猜想，难道是未排出的残便？
林婉眸中含了担忧，近年关的这几日陆不行十分忙碌，在办公时怕总是觉得排尿麻烦，常不喝水，就算她在身边看着也不顶用，如今缺少水分的硬便堆积在肠道里，看情况不凭外力怕是难以排出。
她转身就要出门去寻丫鬟，喊人拿来帮助排便的药剂，刚起身却叫被疼痛折磨得神志不清的陆不行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