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知道青木没那么快回来,还是没忍住往门口那方望了眼。

    徐弘简就在她眼前坐着,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大好,不老实的想法又不受控制地滋生出来。

    又与徐弘简目光对上时,苏苏掐了掐手心,没话找话:“方才那人会被如何处置?”

    “按本朝律法,不禁寻常借贷往来,但听他所说,寻着法子想把章大娘牵扯进来,已经不是头一回。光这一项,就够他关上一两个月的。其余债务,会有官府的人协作,让他去做些造桥修路的活清还。”

    受了这次教训,往后应是不敢再找章大娘麻烦。苏苏便放心了。

    目光游移到徐弘简左臂上,苏苏揉了揉袖角,觉得还是应当关心一二,便问:“公子左臂的伤恢复得如何?”

    这话出口后,苏苏又想了下,确认了关心恩人是平常之事,方才定下心来。

    以为自己没跟徐府中的一些人学坏,可到了此时,苏苏下意识回忆起许多事,才知道自己也是记在心里的。

    没有别的,实在是二房两位主子太过沉溺风月,而二爷光明正大收用过的女子又太多。时不时地就有些暗中传来传去的香艳闺中事。

    徐弘简不知她心中挣扎,听她关心伤势,眉眼骤然柔和下来,温声道:“已经恢复大半了。”

    苏苏放心了些。不管他出门是如何前呼后拥,乘车坐船一番颠簸总少不了,带伤上路又不易养护。既是愈合了,伤口在路途中带来的麻烦又少了许多。

    指腹在粗糙的茶杯外侧轻轻磨蹭,苏苏低头看着被磨得泛红的指尖,又叮嘱道:“在大好之前,公子尽量少饮些酒。”

    徐弘简嗯了一声。

    随后一阵沉寂在二人中间蔓延开。

    苏苏有些尴尬地握紧茶杯。

    她方才话只说了一半。本来还想跟他说,三月南行时也注意些。但转念想到新到一处,他与大小官员在酒桌上谈事是免不了的。再多说就显得僭越。

    苏苏暗叹一口气。这分寸还真是难以把握。

    索性绕开这茬,抬头看向他,“公子今日来慈济寺是有什么事要办?我在慈济寺住了这些天,也跟这里里外外的人都熟悉了些。兴许能帮上忙。”

    “有些事要问静灯师父。方才在殿中找到他,正忙着清数典籍。过一会儿再去,静灯师父应当有空闲了。”

    苏苏是知道静灯师父的。他主管着寺中一些琐碎杂事,其中有一项便是记录借住寮房的人员往来。

    她住进来,是由郑嬷嬷去帮着找的静灯师父。后来苏苏也见过他一两次,知道静灯师父为人很是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