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明天一觉起来,自己就是半步飞升,然后立刻宰了兰璧舟这个崽种。
“只能一步一步来?”枕青溪不死心。
卿时真点了点头:“而且……朱颜枯……”
是了,还有朱颜枯这种东西。损伤根基,司炉老头的判断是再无晋境可能,只能混吃混喝,熬到老死为止。卿别易,现在奈何不了半步飞升的兰璧舟,还能奈何不了你一个小小练气?
“朱颜枯既然是禁药,一个练气修士怎么能拿得到?”枕青溪直觉在卿别易背后另有他人,却不明白,自己怎就成了别人的靶子。
卿时真收回星雨花,略作思忖后回说:“你若答应我不气不恼,我就将此事由来全数告知。”
能让枕青溪气恼之事,无非是百年之前,道界禁剑,剑修转职刀修。
枕青溪不能保证听了不生气,但她说:“可以,你先讲讲。”
气不气,恼不恼,听完再说。
“百年之前,天医谷刚刚落成,天下闲散医修纷纷赶来,天医谷迅速壮大。人员增多,资源分配成了难题,于是我想了个法子,便是‘鉴运之试’。通过鉴运之试筛选气运上佳之人,多分配些资源,气运稍弱之人,便少分配些。在与几名长老商议过后,十年一届的鉴运之试就此开始。然而第一届鉴运之试,却遭遇了不小的阻碍。”卿时真带着枕青溪到一旁凉亭内坐下,召出茶水点心,细细讲述。
“当时天医谷内有一件宝物,也有一个靶子。宝物便是辛榕真实幻境所联结的那棵榕树,榕树种子来自天门山之巅的天门古树,经年接受大罗天界之门逸散的大罗天界之气洗礼,与寻常榕树自不可同日而语,且他日日以天池水浇灌催生,更是引来无数修士觊觎。至于靶子——”卿时真无奈笑笑,“是我。”
枕青溪刚拎起一块点心,还未入口,闻言失笑:“你怎么就成了靶子?”
卿时真叹息道:“那时我只有守一之境,又身负重伤,却坐拥地势之利的天医谷,可不是那些人眼中的靶子?”
“重伤?”枕青溪的目光不由落在她的白发上。
“难免的。他尚且重伤在身,何况是我?”卿时真有意避开,不愿多谈,“无暇山有他坐阵,寻仇之人不敢往无暇山,天医谷便成了众矢之的。适逢鉴运之试将启,出谷采药的医修屡屡遭难。我实力不济,无法抗衡,只能向他求援。他来之后,坐阵天医谷十日,十日之后,再无人敢来寻仇。”
寻仇?卿时真一向柔顺,从不与人结怨,怎会有仇家。只能是兰璧舟禁剑之事惹了众怒,卿时真炼转灵丹吃力不讨好,也被剑修划归同党。余下那些散漫剑修,不敢去找兰璧舟,单单来寻卿时真的麻烦。
欺软怕硬,真是丢人。
“天医谷外,再无刀兵之祸,我以为就此了结,不会再有事端,却没想到,半年之后,天医谷内大量医修身中朱颜枯之毒。”卿时真说到这里,神情稍显落寞,顿了片刻之后方才继续讲述,“朱颜枯对于医修来说,等同于无药可解。大批医修相继去世,小量医修虽得以保全性命,但根基损毁,无法再行修炼。”
“有人蓄意投毒。”枕青溪低声问道,“下毒手法和毒药源头,追查清楚了吗?”
卿时真点点头:“我与几名长老一同追查,最终在天医谷东北侧山脉尾端的小镇上,找到了朱颜枯的源头。朱颜枯这种毒药,配置药材十分难寻,在找到小镇之前,我从未料到,源头竟在普通人类的住处。我和长老赶到时,那屋子中仍有大量朱颜枯未曾使用。而且对方已预见到我们会找过去,设了阵法机关,若非我们谨慎,恐怕也要中招。”
“抓到人了吗?”枕青溪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