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叫珍,爸爸就这么叫的。”
蒲宗岳叹息一声,收起照片,又抱着孩子采回些野花香草,等孩子把照片的事情忘了之后,才返回那间四壁漏风、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屋子,告辞之前给大人们留下一句话:
“这小娃体质很差,若是遇到寒热病痛,就难以消受了,我真担心你们养不活他,除非……唉……我小时候也一样,要不是我师傅把我领进道门,恐怕也没今天了……”
全家人无比担忧地看着孩子。
长年累月全靠吃糠咽野菜的贫苦家庭,自从给毛泽覃委员当警卫员的儿子逝去之后,日子更为难熬,要不是儿子临死前,让老人和妻子赌咒发誓,要将孩子养大成人,恐怕一家人难以坚持到今天。
蒲宗岳没说什么,默默离去,即将走到山脚下时,脸色焦黄的媳妇追了出来,跪在地上求蒲宗岳把可怜的孩子领入道门,抚养成人。
蒲宗岳并没有马上答应,恳切地说待回去禀告师门才行,最迟十天回来给个准信。
第六天,从叙府飞到南昌的劳守道,马不停蹄地赶到瑞金,与师侄蒲宗岳汇合后,直奔龙岗。
山坳里的一家人看到仙风道骨的劳守道,无比恭敬。
劳守道见到孩子的第一眼,就频频点头,说这孩子与道门有缘,留下五十个大洋,在一家人感激的泪水和对孩子的无比内疚中,踏着雪花,离开了这个贫瘠寒冷的山坳。
大年三十上午十一点,一架大型军用运输机徐徐降落在岷江机场。
劳守道抱着双眼满是惊恐的孩子走下飞进,立即钻进安家军副官长沈凤道开来的汽车。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了西苑正堂门前的小径入口,一直等候在这里的安毅接过劳守道怀里的孩子,一同进入温暖的正堂中。
小杏花、小龚铭等一群小家伙看到安毅抱回个小伙伴,连忙围了过来,安毅怀中的孩子睁着怯生生的双眼,四处打量,看到这么多笑容可掬的大人和小孩子望着自己,连忙挣扎着离开安毅的怀抱,扑到了劳守道怀中,把劳守道逗得哈哈大笑。
从厨房出来的马大婶看到新来的小男孩,非常惊讶,上前慈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抬起头低声询问劳守道:“他叔,这孩子哪儿来的?”
劳守道含笑指了指安毅,安毅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介绍:“他是我的故人之后……终于找到了,我也放心了。马大姐,这孩子没了双亲,受了很多苦,今后让他和我们一起生活吧,就当是我的义子,辛苦你多照顾了。”
马大婶非常高兴:“这下可热闹了,这小东西和小铭年纪相仿,正好做个伴……哎呀,大眼睛眨一眨的,好可爱啊,干脆,以后就跟着我吧。杏花如今长大了留不住,有个干儿子在身边,我也不会闷得慌,就由我来带吧。”
“妈妈,这么说我有弟弟了?”
刚刚穿上一身漂亮士官军装的小杏花乐了。
“对!丫头,以后你可得多回来看看你弟弟,呵呵……对了,孩子叫什么名字?”马大婶望向安毅。
安毅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云儿收养的小丫头不是姓贺吗?干脆让这小子给小念慈当哥哥,省得小念慈长大了老问为何自己的姓与这么多哥哥都不一样!”
“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