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宫变没有惊动太多人,京城里的百姓只是看到比平日里更多的兵,再无其他,虽然心有疑惑,但是也不敢多探究。
很快,王家,刘家等世家的罪行全部公布出来,张榜告示,群情激愤。
王家的人早已逮捕,抄家的大理寺卿带着大批禁军从王家里搜刮出大批现银,一箱一箱往外抬,郊外的庄子上是数不清的粮食,比国库还富有。
刘家也一样,虽不是商人,但仗着贪污,收受贿赂,得到了不少钱,连祠堂都是金砖镶的,令人发指。
站在布告栏前的人议论纷纷,“这宋家原来不是通敌叛国啊……”
“是误判了。”
“你不想活了,揣度太上皇。”
两人声音很小,但是人高马大的宋拂弦能够轻易看见他们都嘴型,大致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敢把皇帝的罪行拉出来重新溜的,恐怕只有新帝了,他做到了。
宋家翻案,王家抄家,现在只有老皇帝了。
赏赐宋拂弦的东西数不胜数,他知道帝王是想要补偿他,借着查案有功的借口。
宋家这段历史已经过了十几年,早就淹没在长河里,记得的只有上一辈的人,但提到的时候都讳莫如深。
朝廷经历大洗牌,提上来的都是一些年轻官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场冤案,在知道宋大学士是宋家遗孤的时候纷纷对他表示同情和惋惜,也有人觉得他在王家势力下活下来真不容易。
宋拂弦像往常一样侍笔左右,在帝王写了一个多时辰把笔放下的时候,贴心地给帝王揉手,若是君臣,实属冒犯之举。
男人温热的大掌握着帝王修长有力的手,指腹在手心按压,其余手指和帝王的白皙牵连在一起,难舍难分。
谢苍烛看得莫名,不知道的还以为垂眸温顺的男人是什么温柔小绵羊,实际上是内心对皇室盛满恨意的大灰狼。
谢苍烛掩袖打了个哈欠,黑眸里溢满水光,慵懒地问他,“这样的结果怎么样?”
男人握住帝王的手一顿,恢复如初,声音低沉柔和,似乎没有怨言,“还不够,陛下……”
谢苍烛懂他未尽之言,但他怕男人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这个时代没有臣治君罪的说法,会大大减弱皇室的权威,影响天下稳定。
他能代替老皇帝致歉已是很大不易,很大程度上因为自己的新帝,但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则,即便他也在现代世界待过,到了这个地方仍要遵守这里的尊卑等级,处处受限。
宋拂弦有执念,但他不能让他做错事,一旦触犯了这个曾经天下最高统治者,传到大臣百姓耳朵里就是谋逆,这是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