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君听得一震,转头呆呆地看向她。
鹿之绫跪在那里,眼眶微微湿润,但仍是微笑着,微笑着低下头向她磕了个头。
见状,丁玉君隐隐预料到什么,苍老的手一下子握住藤椅两边,身体都直了起来,“你做什么?”
“这个事端是我挑起来的,该罚的是我,我今天就搬出去。”
鹿之绫磕完头缓缓起身。
“……”
丁玉君僵住。
原来,她说的不为难就是这个意思,她不用自己这个老太婆评判,她直接罚了自己。
“这一年有您和爷爷的照顾,我过得特别开心,可我却到走的时候还要给您添笔麻烦,对不起啊,奶奶。”
鹿之绫苦涩地笑了一声。
“……”
丁玉君看着她这模样,心都揪成一团,硬着语气道,“怎么,现在都开始替我做主了?”
“奶奶还想怎么罚我,我都认。”
鹿之绫低下头说道。
她甚至都不问一句这事能不能和稀泥和过去。
这孩子太聪明,清楚这事到了她的手里,总要有个结果,她要是心软把鹿之绫留下,就等于默许了栽赃的行为,以后就彻底管不好这几个后辈,对薄棠那边也交代不过去。
其实真要让她来做审判,她也做不出第二个局面。
可她不忍说,鹿之绫就帮她说了。
这么一想,丁玉君只觉得心口被绞一样地痛,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
在梧桐院住了一年,鹿之绫的行李一点点增加起来,已经有一屋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