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在她心里那般不堪。
藤衣没再想这些只会让他心如刀割的事情,而是从袖里拿出一张黄色符箓,神色郑重:“这是青墨当时为了逃命,而使用的符箓,倘若不是匕首上魔君的威压压制住了它,只怕我无力阻止他逃走。”
藤衣只字不提青墨不是低阶魔族的事。
苏遥接过符箓,正反瞧了一眼,攥进了手心里,低嗤一声:“高阶魔族的魔气庇护吗?青墨这几个该死的贱奴,果然是受了指使才接近本君的。”
“魔君大人一开始便知晓吗?”藤衣轻声问。
按理说他不该过问这句,他是个拎得清的。
苏遥拍拍他的手背,笑道:“本君自然知晓,因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个魔族混进本君的近宠里,扰本君心情。”
她眼睛里点缀了柔情蜜意,偏头亲了亲他的唇边,“这个月你替本君解决了麻烦,本君甚为欢喜,本君允你日后自由出入本君的寝宫,若是你想,整座魔宫也是可以随你走的,莫要拘着自己。”
换了个没什么脑子的侍君听了,必定感恩戴德。这个允许代表着什么,魔宫不会有谁不知道。
魔宫有珍藏各种修炼秘籍秘法藏书阁,放置名贵珍稀药材和丹药的炼丹房,豢养高阶魔物和魔兽的绝情峰,高耸入云直插云霄的观星台……
准许他四处走动,也相当于默许他可以挑东西。
可是藤衣不说完全了解她,但六分了解还是有的,她给他这个允许,何尝不是想让他去送死。
他杀了青墨等近宠,必定遭他们背后之人的愤恨,他四处走动,也是给那魔族一个可乘之机。
所以她是想看他死在偌大的魔宫的某个角落里,还是想利用他引出那魔族?
他觉得都无所谓了,怎样都可以,但他不能死,也不会轻易地死了,他得活着,不让任何魔族取代他此刻的位置。
“谢过魔君大人,大人的心意,我必不辜负。”藤衣抬眼看着她,神情很认真。
苏遥沉默着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眼里堆叠的情绪散去,她笑着摸了摸他的长发,柔声道:“难得有那么一个侍君……这么懂本君的心意。”
他把她的冷漠和算计一一收下,唇边抿出浅浅的弧度:“魔君……”
染着鲜红丹蔻的手指轻轻抵在他的唇前,她怜惜地看着他,嗓音柔软:“本君忘了说,你此番给本君解决麻烦,赏赐是不会少了你的,还有,你日后莫要唤本君魔君了,本君允许你,唤一声‘宿血"。”
她的声音温柔,宛如情人之间缠绵的耳语。
藤衣乖顺地道:“是,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