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在话,我的运气值如果能读条,那大概是负的,对方一个平A过来能撞上大招的CD,再写实一点,在对方放大招的缓冲期,我能因为屏息等待把自己憋死。
也因为这样,出生就是脚先出,卡在宫口耗死了老娘。沦落到乡村保育院里安生呆了几年,在牙牙学语的时候被个城里来的小官带走了,说是我始乱终弃的亲生爸。
亲生爸在外面已经完成了成家立业终极使命,纯粹是刚上任不想叫人留下话柄,往前查自己的亏心事的时候想起来乡下还有这么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糟糠妻,再一查发现死了,先一乐,再查还有个孩子,嘴角又一撇。
城里的老婆是个更高官家庭养出来的母老虎,岳父催他去接人过来,免得落人口实。于是我像个犯罪证明似的被接过去,看着这凤凰男和母老虎之间因为自己每天鸡飞狗跳。我原本在保育院的名字叫小祥,金牌赘婿生下的孩子不跟着自己姓,于是求着说缴我到高中,让我冠个齐姓。
我没有很深的执念,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凤凰男的神色很是憋屈,像是在饥荒的时候不得不进行自产自销活动,后来我看保育院记录就懂了,上面是不安分的“小犯罪分子”的记录——保育员里的员工都是混口政府饭吃,从来不将孩子当人,那时候抛下来的大半是小女孩,男孩能被抛下大部分都是犯罪分子的遗子,或者是身体精神上有问题。保育院里的孩子都觉得自己是罪犯后代。与其被认为是残废智障,不如说自己天生犯罪基因,中二期提前诱发,争取发饭时占先手优势。但是被保育员抓到了就不太妙,会被关进一个小屋子里,里面据说藏着一只大老鼠。
在这种环境下,我当然是大展拳脚,偶尔有几个不服的先揍服再说,免得暗地里使阴招。这也实在是被之前一个不择手段的刺头弄怕了,刺头一头扎进蹲厕,用拖把沾着排泄物在保育院做了一上午的无敌战士。对于这种鼻子和脑子都还未发育完全的人来说,直接揍一顿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那本一指高的犯罪记录,属于是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齐中临大概是过得实在憋屈,想着怎么也得留个自己的种,虽然这个种发育得有些奇形怪状。
即便齐中临说供我到高中,但是张勤不允许,她管着齐中临的工资,指甲缝里漏出来的给齐中临,齐中临指甲缝漏出来的又给我。这样层层传递贪腐下来,到我这里的生活费大概只够一天一个白面馒头。等到初中的时候,张勤说要备孕,又让齐中临找个借口给我报了寄宿。
我倒想去问张勤要钱,那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被张勤僵硬着笑搪塞了点小钱,转头有天看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趁着外出拿出来一瞅,发现是一本账单,零碎到卫生间的沐浴液都掰开三分之一算到我头上。右边跟着一列写了个“心心”,大概是计划备孕生下来的小孩,我大致懂她的意思,张勤把所有家务推给我干,这边又精打细算,总体就是把我当成一个累赘看,我现在吃的用的,未来全都得还给她和她的孩子。
齐中临和张勤吵架的时候才能想起我,每回都是齐中临犯些小错被揪出来,他这会就会躲在我后面,张勤的口水全部喷在我脸上,骂了一会成功将火力集在我身上,开始揪着我的耳朵骂“小畜生”,“野种”,这时候齐中临就能稍稍喘口气,溜回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