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了,姥姥可以垮掉,躲在房间通宵达旦地哭,不出门,但姥爷不可以,他还有个诺大的王国等着他,他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那时候,许云鹿还小,但他不止一次感到姥爷想把他那个诺大的王国结束掉,带着姥姥和他躲进什么深山老林,所以姥爷把母亲住的南泉小筑全都买了下来,改建成了一处山庄,改成山庄后,没改名叫什么南泉山庄,依旧叫南泉小筑,母亲性子娴静,不喜欢都市的喧闹,有了他之后,一直住在南泉小筑,母亲和他住的那套别墅,被姥爷改成了主别墅的书房,那是以后姥爷最喜欢待的地方。
当然姥爷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的人,并没有因为痛失爱女,就放松了对许云鹿的管教,不管他同样还在巨大失母之痛中,从各地请来名师,有质有量地培养起他来,那时候许云鹿还忙着和陆连清作对,白天上学不是打架就是睡觉,不是逃学就是惹老师,总之非常不安生。
许云鹿白天各种顽劣,许文山不管,但晚上许文山就把他圈在南泉小筑学习各种技能,所以宁小海说的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年级第一之类,都是假的,当然他的天赋的确也比宁小海高出太多,否则就算他姥爷遍请全世界名师,也是没用的,刚开始他是被姥爷逼着学,但是有一次,在陆连清被校长老师轮番告状失望透顶后,校长打电话告之他年级考了第一,陆连清那副吃惊的表情,让许云鹿找到了人生的乐趣,就是各种气陆连清,然后出其不意地考个第一去震震陆连清。
白天他依旧是个校长提及就恨不得晕过去,老师们一学期都忙着联名请求开除的二世祖、败家子,但到了晚上,他却是个努力刻苦的好学生,除了那些他认为娘了吧唧的弹琴唱歌,什么都学,记忆力惊人的好,初中已经学完高中的课程,高中已经把他中意的大学课程灭掉;什么骑马、击剑、游泳、跆拳,他都一次一次挑战自己,奖拿了一项又一项,姥爷的一个地下酒窑被他开辟出来,专门放奖状、奖杯和各种奖品。
为了气陆连清,许云鹿背着姥爷努力堕落,打过黑拳,十四五岁就参加地下飚车俱乐部,赢了钱就带宁小海逃学去做坏事;醉生梦死之后又带着懵懵的宁小海去放纵,东西都准备好了,行业中最漂亮的小姐姐找好了,只是临门一脚,宁小海拽着平角内裤跑了,害得又多维持了好多年的雏,这是许云鹿认为自己在十六岁之前做得最失败的一件事。
许云鹿发觉自己折腾一阵,对陆连清的人生轨迹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影响,他该结婚结婚,该升职升职,春风得意得非常有一匹。
许云鹿索然无味时,家里那个陆老魔头在部队办了特种兵强化训练营,也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简称特勤,许云鹿直接退掉让陆连清刚以他为自豪为骄傲的名大少年班,把在学校进年级前五百强都难,提及念书比死爹死妈还难受的宁小海拐进了训练营,不到两年,许云鹿彻底就抛弃了宁小海这个最忠实最崇拜他的小跟班,从训练营消失了。
回想过往和陆连清作对的种种,许云鹿的眼睛略有点酸。
出了许文山的房间,许云鹿才点上烟,到家门口,他把烟灭了扔掉,才开了门进去,秦默已经睡了,苏苒还在书房里看书。
许云鹿走到书房用手敲敲并没关上的门,苏苒抬起头看见他,忙站了起来问:“叔叔,姥爷睡了?”
“白天累一天,还看什么书。”
“也没多累,姥爷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