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不烦躁么?小点儿声,别吵醒南南和大莲。”
刘玉举着灯笼刚出门,就碰见父母在吵架,父亲刘仕章抱着紫菊一脸怒气,母亲汪氏在擦泪。
“妈妈,”
“我、你、你、”汪氏低头擦着泪水,她抬起头来看到了女儿,突然一愣好像不认识女儿刘玉了,指着她面露疑惑。
“早点儿睡罢,”她又认出了女儿,摆手让她回屋。
“乘船过日月、”
汪氏觉得自己前天晚上好像入了女儿的梦境,是一个白蓝两色交织的梦,梦见她在海上陪着女儿登船远行,一卷又一卷的雪白大浪冲着船奔涌而来。而且那些海浪不怀好意,偏偏向她们的船卷涌而来,耳边响起了铺天盖地毁灭的大响声,好像准备把她们吞进去。
而且,无论她们如何的加快脚步想逃走,那些可恶的海浪都狂妄的紧跟其后,女儿和几个女子相互努力护着这艘船,她看着女儿实在辛苦想把女儿抱在怀里,立刻回到家中,离这等可怕之物越远越好。
但女儿看着她,不愿意躲在她的怀抱里,她抓住她的手轻轻把她放下了船,她再一抬头,就在自家院里了,女儿的船慢慢飘上天,不见了。
“不许去,哪个也不许去。”
梦醒后她起身觉得难受,去喝茶压惊的时候看到窗户发亮,她推开窗户,月亮,好大的一轮月亮。她猛地想起来女儿的梦,义州的梦。那船肯定是把女儿带去义州的,不能去义州。
“不许睡。”刘仕章夫妻俩回到屋里,刘仕章放下紫菊洗了手就要睡,汪氏揪开被子。
“开封离得近,还要去乡试,我去跟随那位大人做幕宾有什么不好?”
“你有多大才能心里不知道?”汪氏不同意,李大芒尽给他说一些不靠谱的坏主意,要是好事会轮到他?恐怕就是捉弄他。
“试一试而已,”刘仕章把被子拽回去“有什么坏事。”
“不许去,以后也不要和李大芒来往。”驴头货,洛阳还找不到好地方,跑别处去撞大运?再说女儿的事,他走了怎么办,家里没有男人要她抛头露面吗?怎么做夫妻这么多年,一点儿也不为家里着想?
“殿下到武姐姐那里去?”入夜,王氏陪朱见铎喝了些素酒,看天色晚了,她高兴的让人整理床铺,一听她身体不好,丈夫上了早朝回来后都陪在她身边。
可是,丈夫没说留下来,他要去武氏那里。
“殿下,”王氏生气了,她还是没有完全变成一个老人,一个看清看薄人世百态的老女人。她还是嫉妒武氏,丈夫都这么老了,武氏更是不年轻了,他怎么还要到武氏那里去?
她受宠的日子只有刚进府的前两年,生了孩子后丈夫又有了其他女人,她当时觉得她有孩子,让其他女人伺候他也无可厚非。等到孩子大一些,他还会回来宠爱她。
但是,这是她的幻想,孩子没了,丈夫也没有再回来宠爱她,他就这么让她期待,一次次失望,到现在老了不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