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大大方方摊手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听听你能憋出个什么屁来。”
“那可不?”
“要说起来,还真憋了好多年了。”
对于自己要讲的秘密。
那一天,蒋曜是这么开头的:“我觉得你说得没错。”
“是个男人都有点神经,不过钟成玉属于神经中的神经。在这一点上,其实你很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
“……”
“虽然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一下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哦对了,初中,从初三说起吧。”
蒋曜第一次注意到钟成玉这个人,其实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
虽然当时钟成玉搬到谢如蔷后座已经有一段时间,但这人毫无疑问非常奇怪——他奇怪就奇怪在,似乎可以在任何想要“隐身”的时候,将自己隔绝在一个无法被注意到的独立空间,微末至极,如无聊而淡色的背景。
以至于,虽然他长了一张极为“漂亮”的脸,但是本班的男男女女,竟无论是在当时,抑或是其后的人生中,大多没有对他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充其量只记得他的虚弱和苍白,以及那个响亮的“痨病鬼”外号,也就更别提当时只是偶尔窜班的蒋曜了。
他一向只注意美女,对这个体弱多病,也鲜少参加集体活动的同学,只能说是毫无兴趣。
唯独那天,却偏就那么凑巧。
下课时间。
他一如往常跑到谢如蔷她们靠窗座位旁边,插科打诨,聊八卦逗女孩,钟瑾时不时在旁边插句嘴,不知谁先开启话题,聊到自己名字的由来,谢如蔷说什么“心有猛虎,轻嗅蔷薇”,被钟瑾毫不留情地拆穿,其实小时候就叫谢蔷薇,后来死乞白赖才改得好听且委婉些,遂大怒,也跟着掀了钟瑾的老底:“我还没说你呢!”
“钟瑾钟瑾钟瑾,瑾瑾,小瑾,小钟瑾,哪个不像女孩的名字?”
“你没文化就不要乱说。”
“我没文化?好啊,你解释嘛,那为什么梅姨天天这么叫你,小时候还让你穿——”
“闭嘴你!”
耳听得虎狼之词近在嘴边,钟瑾倒反应及时,一下伸手捂住她的嘴。
大概是闹惯了,这会儿被狠狠咬了也面不改色。只把手放开,也跟着没轻没重揪了下她耳朵,把人提得脚尖踮起,泪汪汪喊着痛,这才咬牙笑骂道:“说你没文化还不承认。瑾,就是美玉的意思,握瑜怀瑾,听过没?谢蔷薇,不是我说,你语文能上90的时候再来给人家解字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