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算个啥老师,水平稀巴烂,你们哪找来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王老师以前是嘉辰拍卖行最顶级的文物鉴定师,他父亲跟爷爷都是京大的考古系教授,家学渊源,人家穿着开档裤,就会鉴定文物了,你敢说他水平不行?”

    “如果他水平没问题,那你们就是故意的了?”

    我板起脸,走过去作势要把花瓶拿走。

    “过河拆桥是吧,不想送我们出国。”

    “慢着!”

    王老师苍白的手摁在我的手背上,镜片后的眼睛寒光一闪,饱含怒气。

    “我王某人做这行这么久,从不撒谎,也从来没有看走眼过。今儿个我把话放在这里,死,也让你们死个明白。”

    六朝青瓷,主要分布江南地区,以越窑、瓯窑、婺州窑、洪州窑、岳州窑最为著名。

    其中,越窑的碗、壶是最顶尖的。它的胎质细腻紧密,胎色青灰,莹润似玉,胎釉结合紧密,不易剥落。

    “你看你这瓶底的落款,是越窑的,但它的颜色不对,它不是青灰色,反而更接近瓯窑,是一种青中带黄的颜色。”

    王老师指着瓶底附近的位置,让我凑近看。

    “不止是黄,甚至偏褐色,偏红,这怎么可能是越窑青瓷呢?”

    王老师说得不错,对着台灯上的亮光仔细看,这个青色的花瓶中下部,透出一股黄褐色,而且在底部,还有若隐若现的红色纹路。

    我盯着看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

    这个花瓶,一直拿在河童的手里,而且是取代了他左手的位置,花瓶底部跟砍断的左手关节相连的。

    虽然不知道为啥要这么做,但有没有可能,血液会渗透进花瓶里面?

    我把这个猜测告诉王老师,没想到,王老师却哈哈大笑,骂我编谎话,也不编个像样点的。

    他说,这个东西,绝不可能被墓主拿在手里。

    因为它不是一个花瓶,而是一个唾壶。

    所谓唾壶,是一种古时候的卫生用品,主要用来盛放唾弃物,类似吐的痰、唾液,吃饭时候咀嚼出来的鱼骨,鸡骨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