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眼睁睁瞧着这一切,无奈更甚,转头看向齐婴,道:“你这样对他,就不怕他日后恨你?”
“敬康是有资质的,只是原本贪玩,这才一直显得不成器,”齐云叹息,“其实他这次是可以考中的对不对?是你故意将他黜落了?你要贬抑士族,为了服众,便更不能让自家人上榜……你牺牲了敬康,是么?”
齐婴微微皱眉,但仍沉默不语。
兄长说的对,但也不全对。
他当然并不否认自己在春闱这件事上亏欠了四弟:倘若齐乐只是一个普通的士族子弟,他兴许会让他名列三甲,但就是因为他们之间血脉相连,如此关节就更要避嫌。齐乐的确不错,但还远远不够好,至少没有好到让人无可非议,所以最终他还是让他受了委屈。
但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
赵家根性不佳,并非敬康那样的性情所能驾驭,即便眼下缔结了姻亲,往后也难免多生波折。他本性纯净,彼时若难以耐受压力,便会一生郁郁不得解脱。
他其实早已为四弟考虑良多,只是这些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因此当时齐婴照旧一言不发,垂首沉默。
齐云的叹息更加重了。
祠堂之内灯火通明,兄弟二人一站一跪,无数祖宗牌位高高陈列,仿佛在俯瞰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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