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赶不上变化,耿小波下午先是帮王爷把他砸的茶盅钱赔了,与那茶楼老板周旋许久,后又在去召回暗卫的时候得知茶楼附近树丛里有打斗痕迹,又慌慌张张领着一队人去那树丛里勘察半晌。
待到回了庄子,耿小波想将树丛里的可疑行踪禀报给王爷,却被守在门外的太监管忠给拦下来,说王爷已经歇下了,让他有话明日再报。
管忠说这话时,视线缓缓将耿小波从头到脚扫一遍,最后看着他那一双沾满泥的布鞋,啧啧道:“虽说是咱们爷的贴身侍卫,被王爷天天带在身边,可耿侍卫也忒恃宠而骄了些,这满身泥土的就想往王爷卧房里头进,脏了屋子事小,脏了王爷的眼事大咯。”
耿小波低头往自己身上瞅一眼,觉得这样一身灰去见王爷确实不妥,左右王爷睡了他一时半会也见不到,便折返去了仆从的院子里打水洗漱,待收拾完回来,发现王爷去了书房,这才想起来那几册《风流太子美王爷》还整整齐齐摞在书房案桌上,吓得一个箭步冲去书房。
“王爷——”
耿小波方一进书房,就看到朱文祯肩上披着外套,斜倚在桌边,怔怔盯着桌上那一沓书册发呆。
耿小波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被朱文祯抄起那书册砸了一脸。
“滚出去!给本王把这全烧了!”
耿小波跪着上前,将散落一地的书册收起来,扭头就往房门外头跑,刚要跨出门槛,又被朱文祯叫住。
“回来!”
耿小波一脸茫然,又抱着几本小册子挪回来。
“把书放下,你出去。”
“王爷,”耿小波梗着脖子不愿意将书放下,“眼不见为净,犯不着——”
“——多嘴,”朱文祯冷冷道:“放下,出去。”
耿小波只能又将那书重新放回案桌上,默默转身出去了。
朱文祯重又将那小册子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看着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无尽爱意,叹息着,心下想能写出这样文字来,必定是真的对自己动情了才是,倒不像是骗他。
可为何他今日不出现?
一个对自己有着这样纯粹的爱意的人,为何却又可以这样满嘴谎话、不守信用?
因为自己是以耿春怀的身份与他交涉,所以他才爱答不理、随意爽约的吗?
朱文祯想到这里,叹息愈发深重了些,他紧了紧肩上外衣,起身打开窗扇,倚在窗牖仰头望着凉凉月色,“小可,你非但用情至深,且只专情于我一人,是么?”
一个黑影从窗外窜进来,遽尔贴在朱文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