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龙池摇摇头。她与其他人不同,她能记起来——那时是修格斯。它其实并不是猫,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但即使是危险的生物,那时候它也帮了她。因此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并没出什么问题,只是……通俗地说,就是被修格斯的本体吓到了。
“比起这个,父亲到底有什么想对我说的?”龙池歪着头,笑着看着白石。
白石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不想你出嫁,并不是醉话。”
龙池的笑容收敛了半分,却还是强撑着笑,道:“父亲这是、在说什么。”
“那个时候,我其实没有完全喝醉。”
“……”
龙池的笑容消失了,她平静地看向白石,像一具了无生气的人偶:“所以、当时我说的话,您都能听到。……那您现在是在试探我吗?”
白石:“什么?”
一阵风起,烛火摇曳。织锦绣花的被子被人掀起,而从那柔软红云与榻榻米的间隙中扑来的是,龙池那敏捷如猫的身姿。
领口一紧,白石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随后背上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是榻榻米。他被龙池欺身压上,深蓝色的长发如同天幕一般垂落,将他笼在散发着玫瑰幽香的柔软牢笼里。
“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即使是面对这样的我——刚醒来的,该说是病人吗?这就是您无论如何都想告诉我的话吗?”
龙池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已经足够了、我已经…无论是口头回答,还是用行动证明,已经告诉过您很多次了才对!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为了您去嫁给我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皇家,也愿意去努力喜欢上我可能喜欢的人。我也想获得幸福一点的生活!”
“如果我选高贞宫,您想要阻止我的话。您一直在说的‘选择心悦之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同情,怜悯,还是只是安抚我的话术呢?我搞不懂啊……现在又说什么,不想我出嫁。就算是对我忠心的试探…………也该有个限度啊……”
窗外轰然春雷夜雨。
白石浑身一阵冷一阵热,仿佛置身于春日暴雨之中——不然的话,面颊上那坠落积蓄的水渍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抬起手,抚上那两轮金黄色的小月亮。龙池的眼眶是红的,也是湿润的,满盈的水光像粼粼的湖面、山间的晨雾,又如同碎星点点,随着银河一同倾泻。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他开口,眼神像是失了焦,几乎是出神地看着因无法忍耐而哭泣的龙池,“我只是想说——我不想你出嫁,因为……”
“因为我肯定也喜欢你——恋爱意味的。”
“…………什么?”
白石没有向任何女性表白过。但是,根据他的常识,以及好友的经验,被表白的一方,也就是龙池,是不应该出现这种几乎能称得上是空白、茫然,甚至是隐含讥诮的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