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燃抿了抿唇,将瓶罐放到一边,把身上的伤带又收了收紧,随即低垂着摇摇脑袋:“没事。”
第一天节目组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小镇,而第二天,就是向小镇之外探索了。
阮凤鸣在接连遭遇无法变声、被同龄人欺凌、比赛失利之后,情绪彻底崩塌。他想要逃离阮家,一路朝山上跑去。
可是小镇的山那么高,阮凤鸣又那么瘦小,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影片中导演在这时给了宋西宁一个俯拍的镜头,将阮凤鸣如蝼蚁一般挣扎的身姿清晰展现给观众,雨跟随暴躁地下,那一幕的压迫感极强。
而更强的是,阮凤鸣最终还是从山脉上一路滚下。滚回到了那封闭的小镇,以及父母的视线之中。
这一幕戏是影片的高.潮,张万山也是导演,所以他不喜欢用综艺的搞笑去摧毁掉原片的高.潮氛围,这对他来说是不太尊重的事儿。
所以带着宋西宁再走到这座山上时,他挺正色地问了句:“那是你第一部片子对吧。”
宋西宁:“对。”
“所以你是怎么把阮凤鸣的崩溃表演得那么淋漓尽致的呢?”
“导演教得好。”宋西宁笑。
张万山乐了:“跟我这吹其他导演是吧?我能不知道几成是导演功力,几成是演员功力呢?”
快到山峰了,宋西宁迈开长腿,用力往上一蹬。笔挺的身型很快便立在了一棵高耸的树木旁边。
影片中的阮凤鸣到最后也没有翻越过这座山,所以当宋西宁用比阮凤鸣时期成熟许多许多的身体,在一档综艺中将这座山翻过去,是真让人感慨万千。
身后的镜头跟着他一起,拍摄向了高山之外的漫漫田地。可惜不是丰收时节,无法看到一片金灿灿的稻田。
但宋西宁还是被那田地的广阔迷了眼,随即拍掉手上的灰尘说:“我一直觉得《我的第一十八年》之所以能受到观众的认可,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每一个人在生活中,可能或多或少都像阮凤鸣。有不得已,有想逃避的东西。”
“你也有吗?”张万山问。
“我有,我可太多了。”宋西宁乐了:“您这些天老说我以前讲究,这能是白说的吗?”
宋西宁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很压抑,那时他的生活就像一个怪圈,分明自己还没有多了解这个世界,可却早早有人替他做了人生的主。仿佛他降生在这个世界不是为了认识这个世界,而是为了去完成一段他人的使命一般。
这一度让宋西宁感到痛苦。
影片中,阮凤鸣最后被父母带回了家,参加新一轮比赛。而在这一轮比赛里,阮凤鸣将自己的所学所练发挥到了极致,跳得像一只绽放的、妖冶的天鹅,美丽得无与伦比。
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父母更是激动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