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管家太太,老婆子这里也是有下情禀告的。”
“哦。说了来听。”盐梅儿吩咐人往香炉里添了些香,待到袅绕的香烟在屋子里飘起来之后,才缓缓的开了口。
“是这样,老婆子家里捎了信来,今年的收成好,拜大人的福,交了公粮,存够了口粮,大家手头还有不少余粮,如今街上的几家商铺又都是敞开了收粮,大家手头都比往年要宽裕许多;家里的老少爷们就在议论,在村里把祠堂建起来。太太您是知道的,老婆子那个死鬼死得早,我这一房就得我回家去交公份,和族里的老少商量事情,这样一来,府里的差使,自然就巴结不上了。”雷婆子嗫喏着说出了自己的困难。
“那你呢?”盐梅儿转过眼来看着麦婆子。
“回管家太太的话,老婆子前些时候听到前院的大人们说,大人要鼓励垦荒,还说每个壮丁十五亩的田地有点少,要提到每个壮丁二十亩,每个妇人也有十五亩田地,老婆子就有些贪心,和男人商量了一下,就想把家里的几个小子都弄到河静来垦荒,这样一来,家里的事情就多了许多出来,老婆子也是没办法再供奉府里的差使了。”
原来如此!蔡婆子不由得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样的理由,是任凭谁都不能阻拦的。
盐梅儿笑了起来,“哈哈!这是好事啊!却又如何如此胆怯?您早些和我,或是和管事的说一声,什么事情不都好说?”
“蔡妈,知会一下账房。除了这次的月钱、赏钱之外,雷家的和麦家的再发三个月的月钱。算是将军给他们的。”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两个婆子,盐梅儿独自坐在房中,李守汉带着人外出勘察粮食储备的事情去了,房中显得有些空旷。虽然两个婆子辞工的事情不算什么,盐梅儿处置的也是很妥当,但是,她总是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什么不妥之处。至于说是哪里不妥,她却又想不起来,那种隐隐约约的感觉,着实令她感到不安。
胡思乱想了半晌,突然惊醒,发现已然是日落西山,落日的余晖将窗棂上的窗纱染上了一抹橘红。
“大人回府!”
“大人回府!”
一沓连声的通传之声,从将军府门口传了过来。
“明日下一个札子给各处村寨屯堡,凡是实行了水田养鱼的所在,必须兴建粮食储备仓。从各村一直到将军府,都有兴建!村一级的,不得少于本村人口一年的口粮,多者不限!”守汉一边走,一边同一群人吩咐着。
“请大人示下,粮仓的形制和名称?”一名书吏小步趋随着守汉的步伐。
“粮仓?粮仓还要有什么形制?”守汉有些奇怪。眼前的这个书吏问的问题着实令他奇怪。
“大人,仓库,只是一个泛称,按照不同的形制和功能,有仓、库、廪、廒等区别。按照字义,廒,便是具有隆起屋顶的粮仓,另外,学生斗胆向大人进言,如若储粮,便要收储稻谷,切不可收储稻米。”
“为何?”
“大人,稻谷可以存放的时间要比稻米久。”
守汉停住了脚步,“你对粮食储备的事情,似乎很懂啊?!这样!将军府属下各处的思无仓之事,便由你主管,明日到签押房领取札子和印信!”
那书吏却是有着几分呆气,“大人,您还没有告诉学生,你这思无仓,嗯,为甚要叫思无仓?府里的储备是多少?建成什么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