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不说。
因为这种话,一旦说了,就会伤了我和他之间情分。
竖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阿文便开车来接我和周容恪去参加高温庄的葬礼。
窗外又下起了雨,不大,但是很密。雨珠落在车窗玻璃上,发出滴滴答答地响声。
车子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便到达会场,我略偏头,将目光扫向车窗外,雨未停,有几个西装革履手持黑伞的男人站在会场的台阶上,其中一个是梁穆军。
我听到驾驶室的阿文对周容恪说:“高温庄的葬礼办得极为低调,宾客里面,除了梁氏集团的相关高层和高温庄生前的几位挚友之外,其他人都被梁穆军婉拒了。”
周容恪闻言没有吭声,只是目光不着痕迹地沉了沉。
高温庄病故,对外宣称是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但我隐约听到一点风声,大抵是高温庄死在了蒋蓉的床上。
这种事情不光彩,不论真假都不会让它见光。但人都死了,梁穆军也没必要因为这个把葬礼办得如此低调。好歹不论,高温庄也算是叱咤风云大半辈子,如此低调的葬礼,着实有些寒酸。
车子在会场门口缓缓停下,我跟着周容恪下车。
隔着几步台阶,梁穆军将目光扫过来,晦暗莫测。
周容恪先对梁穆军伸出手,梁穆军有心垂眸顾了一眼,继而握住。
周容恪官方了一句:“梁老板,节哀顺变。”
梁穆军的面容风平浪静,“我似乎,没有邀请周老板。”
周容恪和梁穆军同时松开手,周容恪不慌不忙地掸了掸袖口根本就不存在地褶皱,语气冷冷淡淡,“我曾有幸与高老先生一起共过事,他又是我的长辈,如今他病故,于情于理,我都该过来送他一程。”
梁穆军从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周容恪径直走向祭拜的灵堂,我本想一起跟进去,但我才迈开步子,便被两个保镖伸手拦住。
我愣了下。
走在前面的周容恪脚步微顿,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我道:“阿怜,你留在这里等我。”
我轻声说好。
周容恪进入灵堂后就有人帮他点了三灶往生香,随即便往灵堂深处走去,因为光线太暗,我看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