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是,这姑娘能为燕空流挡箭,只怕是对燕空流早已芳心暗许,自然看不上他,思及此,赵学理幽幽地叹口气,捋着下巴那点山羊胡,感慨道:“只可惜我世侄没有这个福气啊,据我所知,云山派与铸剑山庄早已结成了姻亲,云山派掌门就盼着能把女儿嫁给世侄,好让世侄继承掌门人之位呢。”
他此话一出,原本目光落在荷花上的君砚,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看向他。
赵学理暗自得意,自以为将君砚的心思拿捏得很准,他打开手中折扇,装模作样地扇着风,故作风流倜傥。
他以为和君砚搭上话了,然而君砚只是眸光幽冷地看着他,似笑非笑,话语中带着森寒的杀意,“赵掌门,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是再敢用你那双狗眼盯着我,我保证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挂到横山派的山门上。”
赵学理没料君砚竟会如此不给他面子,还想挖他眼睛!
“你!你说什么?!”
赵学理又惊又怒,只觉自己的心思都被她挑破,顿感难堪,想动手给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个教训,然而他才刚抬起了手,却被她的目光镇住——
君砚眼神中满是冷戾,仿佛浑身的煞气都要凝为实质,只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才能练就如此摄人的压迫感。
君砚不过一阶弱质女流,她怎么敢!
赵学理目光看得君砚十分不舒服,内心莫名翻涌起一阵暴虐嗜血的欲望,她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五指微微弯曲呈爪型,正想将他那两只狗眼挖出来,却听到匆匆朝这边而来的脚步声。
君砚放下了手,只是眸光幽暗地看了赵学理一眼。
只那一眼,赵学理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分明是酷暑,他背后却冒出了涔涔冷汗。
“世伯?你怎的会在这里?”燕空流步伐轻快地来找君砚,却没成想见到了赵学理。
赵学理与铸剑山庄常有往来,也算是有几分交情,燕空流为表尊敬才叫他一声世伯,但赵学理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听,燕空流对他的印象也有些一言难尽。
见他在此,燕空流脸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下去,唯余客套。
赵学理勉强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好让自己的神色不那么难看,他刚才在君砚吃了瘪,此时自然要在燕空流面前找回场子。
“空流啊,不是世伯多嘴,你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不再需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耳提面命,只是有的事情还是该有数,对于女色能节制便节制,在外面玩玩就罢了,还把人带回家,你这可不是君子作风啊……”
他摆出长辈的架子,滔滔不绝地对燕空流一顿指摘教育。
一个风流成性,姬妾成群的糟老头子,职责别人作风有问题,不知道他自己脸疼不疼。
若只是说燕空流,他还可以忍受,可偏生还要扯上君砚,听到他用如此轻贱的语气谈论君砚,像是在说勾栏中的妓子,燕空流心中不由涌上了一股无名火。
燕空流神色微淡,“世伯若是真想教育我,不若回去将后院的姬妾遣散,再来同我讨论君子作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