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

    赵姨娘此时坐在二等丫头绿袖面前,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又叫身边贴身丫头送了一份点心上前。

    绿袖绞着手,惴惴不安。

    等到点心上桌,她笑着叫绿袖吃,不必同她客气。

    绿袖急忙跪下:“姨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事,前院还有水没洒,我去洒水。”

    “瞧瞧你,怕什么?我就是看你这丫头聪明,特意看看你,坐下坐下,同我吃茶。”

    随即弯腰将绿袖扶起来,故作怜爱的拍了拍她的脸颊。

    绿袖却都如筛糠,不敢直视赵姨娘。

    她姑母当年是大夫人身边的陪嫁丫头,现今已经成了东院的一等嬷嬷,赵姨娘又与大夫人自来不对付,莫不是想拿她出气不成?

    赵姨娘似乎看出了她的恐慌,笑道:“坐下坐下,咱们坐下说话,我还能吞了你不成?”

    绿袖没招,只能由着赵姨娘将她拽坐下,磕磕巴巴道:“姨娘有事但说,绿袖是国公府的丫头,为主子们尽心尽力自是应当。”

    赵姨娘别有用意的扫了眼身边的贴身丫头,丫头明白过来,退出了房内。

    只听赵姨娘笑道:“你说你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就在国公府做个粗使丫头?你姑母也不说叫你去大夫人身边伺候着,做个一等女使?”

    绿袖惶恐道:“不敢,姑母说她当年也是从粗使丫头坐起,这样于我而言是好事,多磋磨几遭,日后方能稳重。”

    赵姨娘笑道:“傻孩子,什么是好事?吃穿不愁,半生富裕,那才是好事,你每日干着粗活,算哪门子好事?哪有姑母这么不把自己侄女当侄女的。”

    随伸手攥住绿袖的双手,啧啧两声:“瞧瞧,原本葱段似的手,成什么模样了?我瞧着你是一点不比小姐姑娘们逊色。”

    赵姨娘越说越起劲,甚至有意无意捧着绿袖,绿袖渐渐也被捧得有些头脑发昏。

    赵姨娘见她从最开始还会反驳道现在已经不反驳,便心知这些话起了效用,这才开门见山道:“我想叫你帮我个忙。”

    随即将唇凑到绿袖耳边,绿袖的眼睛越来越大,听罢,面色惨白,连连摆手。

    惶恐道:“这不行不行,我做不到,她是我姑母,若是大夫人知道,决然不能放过我的,再说大夫人对我也不......”

    却听赵姨娘冷冷打断了,斜眼睨她,冷笑道:“你姑母靠不住,等她到时候年纪再大些,大夫人给她好生安排好一切,也就不必再当个奴才,每日守着主子吃喝拉撒。你呢?你别忘了,你不一样,你是签了死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