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过一张纸,提笔写下几个词。
朱门,入耳,兔走。
花飞渡眨眼就明白过来,她跌坐在谢无猗身边,亦觉脊背发凉。
门中有耳为“闻”,走兔为“逸”,二十八的名字叫闻逸。
萧惟自然也解出了这个名字,但闻逸是谁?
“闻逸是我爹最最信任的门客。”谢无猗垂下眼睛解释道,“他懂诗书,口才好,我爹忙不开的时候,很多公务都是他帮着我爹处理。他教我念过几个月书,我记得他是北境厉州的口音……我爹曾在信里说,这次运粮他也跟着去了……”
谢无猗尚未完全平复心绪,说得有点乱,但萧惟已经听懂了。
闻逸教谢无猗读过书,说明他在乔府的时间不短。如果谢无猗的推断不错,闻逸是褚余风的死士,那他潜伏在乔府多年……
难道褚余风在那么多年前就盯上乔椿了吗?
不,这说不通。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闻逸的确随乔椿押粮,并成了他的送信使。按谢无猗的描述,临时征粮不是小事,要短期内征到足够的粮食且不引发民怨,不被敌军怀疑,这事办起来不容易。乔椿生性谨慎,自然会把这个差事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
没想到乔椿自以为的万全之策,竟是把他推入绝境的最后一击。
萧惟弯下腰,默默牵住谢无猗的手,将她的难过与痛楚尽数包进自己的掌心。
可还是说不通啊。
闻逸是褚余风的死士,在乔椿派出送信使后就应该直接动手,此时他再回到褚余风身边就万无一失了,褚余风和褚瀚为什么还会近乎疯狂地阻挠谢无猗呢?
合州的信没有送到,乔椿一路没有进城,范兰姝却知道他曾改道合州,说明消息还是泄露了。
闻逸占尽天时地利,怎么会失手呢?
萧惟心中陡然升起一个无比可怕的猜测——
范兰姝在说谎。
她见过闻逸,但闻逸不是暗室的头领,而应该是暗室的囚犯。褚余风和褚瀚关着他,是想挖出能致他们于死地的罪证。
闻逸,并不是褚余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