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晚三秋的状况就不是很好了。他躲着地上狰狞的焦尸残骸,表情十分激动,扶着墙吐得昏天黑地,连站都站不起来。
良久,晚三秋才在封达的搀扶下勉强起身,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好像随时都会生出裂纹的瓷瓶。萧惟沉声问道:“秋老板既然了解吊雨楼镇的传说,是否也知道这场大火是怎么回事?”
晚三秋整个人挂在封达身上,早没了之前妖艳轻浮的做派。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在白腻的脂粉上刮出浅浅的印痕。
“咳咳……”晚三秋捏住鼻子,尖声细语道,“不就是瘟疫爆发,为了防止扩散就把病人一把火烧了吗……咳咳,还能有什么事?”
晚三秋这句话如同轰雷掣电,让萧惟定在了原地。
两年前,山崩地裂,江河易位的一场灾难,却被萧豫收到的一条消息轻松碾碎。
萧豫说此地爆发了瘟疫,之前萧惟不知道吊雨楼镇特殊的建筑结构,理所当然地认为官员是把染病的人都带走,只是发病人数太多才导致镇子灭门。
可现在他们亲眼所见的,却是吞噬全镇的大火。
是什么样的瘟疫,才能让人一把火烧掉整个镇子?
孔帆遇袭后,为什么要往空无人烟的吊雨楼镇跑,他是慌不择路,还是在寻找什么?
仿佛是被冥冥中的力量推动,萧惟迈开步子,走向仅存的未被烧毁的阁楼。不管孔帆的目的是什么,不管与连环凶案有没有关系,吊雨楼镇覆灭一定另有内情。
“我说大人,”晚三秋捧着胸口弱弱地抗议,“要不咱们回去吧?在下实在不想往里走了……”
萧惟脚下未停,谢无猗发觉他的状态不太对,便回身吩咐封达:“你跟桑姑娘和秋老板留在这吧,我和林大人去里边看看。”
“别别别!”晚三秋立刻摆手,脸扭得比苦瓜还要难看,“人都死了两年了,万一真遇到鬼怎么办?您大人有大量,还是带上我们吧。我跟您说啊……”
眼见晚三秋又开始絮叨,谢无猗就知道他缓过来了。她也不再管他们的反应,紧走两步跟上萧惟,借披风的遮掩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
萧惟勉力一笑,反握住谢无猗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从身后看,两人正靠在一处商量事情,倒也没令晚三秋起疑。
在二楼一间相对完好的厅堂里,一缕阳光照在墙角,晃了谢无猗的眼睛。
反光?
谢无猗一愣,忙走上前在废墟里翻找起来。她一侧头,萧惟也立刻跟上来。在层层叠叠的灰尘下,谢无猗手心里躺着一枚被焚烧过的黄色翙文簪。
鹓雏部!
谢无猗将翙文簪收在袖中,起身问跟上来的三人:“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