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默契以后再也不会属于他们了。
谢无猗后退两步,拉开和萧惟的距离,草房内再度陷入死寂。正当谢无猗犹豫要不要直接带上凤髓离开时,窗外黑影闪过,一柄刀直直砍过来。
她本想把凤髓换到右手抵挡,但念及现在右手无力,即便有武器也无济于事,只好侧身避开。不料对方出手太快了,快到谢无猗没来得及躲,萧惟也没来得及张口,她的右肋便被刺中。
这个速度,这把刀,除了成慨,谢无猗想不到第二个人。
成慨跳进屋内,刚要挥刀再砍,萧惟忙厉声喝道:
“成慨!”
这一刀真疼啊……
鲜血染红了衣襟,凤髓坠地,谢无猗左手捂着伤口踉跄着撞在墙上,而后便如一片凋零的花瓣,无力地滑坐在地。一切都和在麓州时一样,她又一次败在成慨手下。只不过那次他是无心,而这次他几乎用了全力。
谢无猗喘着粗气,冷汗和血不停地流,可她连包扎的力气都没有。残废的右手拿不起武器,唯一能动的手还在紧紧压着伤口,谢无猗想她大概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成慨双眼通红,迸发着噬血的恨意。正要再次出手,就见萧惟大步跨过来捏住他的手腕。
“我让你住手!”
“您别拦着属下!”成慨发疯似地喊道,“她从属逆党,害死我们那么多兄弟,连您都差点死在虬窟湾!为什么不杀了她?”
说到最后,成慨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
“我说了,退下!”
萧惟一把将不甘心的成慨拖到后面,下意识就去身上摸止血药。可动作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看着谢无猗扭曲的姿势和一动不动的右手,眼神极尽复杂。
“你右手怎么了,是在海上受伤了吗?”
萧惟牢牢盯着谢无猗,想从她眼中看出哪怕一丝苦楚,不想谢无猗没有答话,只是虚弱地摇摇头。
“那……是日月沉吗?”
谢无猗的睫毛颤了颤,而后她便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墙上。
萧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明明恨死了谢无猗,可看她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甚至随时都可能失血而死,他还是会心痛,还是会想把她抱在怀里,为她止血。
而且日月沉那么罕见,她不是乔蔚,怎么会那么巧地也得了这个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