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对红鹰的畏惧,魏娘子现在的样子……有点像从万春楼池塘里把她捞出来的萧惟,眼神空洞洞的没有神采,恍若陷进了可怕的沼泽。
谢无猗恍然,原来是这样吗……
魏娘子不说话,谢无猗也懒得理他。二人静静坐了半个多时辰,魏娘子蓦地抬头,目光划过翙文簪,隐隐可见茫然,“你为什么嫁给燕王?”
“找个靠山啊。”
谢无猗注意到了魏娘子心绪的变化,正好她也准备打探他与红鹰是什么关系,于是谢无猗愉快地道:“我总不能一直窝在黑暗里,既然最终的目标是通天,那找棵最接近的大树省力气呀。”
魏娘子又咽了口唾沫,眼皮抽动,谢无猗心里“咯噔”一声。
又猜中了。
红鹰所图果然和宫廷有关,而魏娘子多多少少是知情的。
她继续语焉不详地试探:“所以说曹若水的算盘根本就不灵,且不说燕王不会用自己来换我,我根本就不可能死在二狼山。”
魏娘子原地暴起,猛虎扑食一般按倒谢无猗。谢无猗的后脑勺“咚”的一声磕在床板上,眼前顿时袭来一阵昏花。她本想借红鹰恐吓魏娘子,不想反而彻底激怒了他。此刻的魏娘子再也没了之前的克制,肆无忌惮地吻上她的嘴唇和肩膀。
“你们红鹰不是为了任务可以不择手段吗?”魏娘子喘息着怒喝道,“没了贞洁,你的燕王还能要你吗?”
谢无猗眼中杀意毕现,她左手急转,一缕银光隐在指缝中,正准备割开绳索刺入魏娘子的心脏,阿骨好巧不巧地出现了。
他显然比半个时辰前更焦急,回话都没顾上避开谢无猗,“燕王再次擂鼓,他们的包围圈缩小了!”
魏娘子的动作骤然停住。
如果第一次夜袭是故布疑阵,那第二次总不会还是虚张声势吧。
魏娘子狠狠剜了谢无猗一眼,抹了把淌血的嘴唇,尤嫌不解气地把她的衣服撕到胸口,转而看向阿骨:
“集结!”
魏娘子从外面反锁住密室,谢无猗平躺在床上平复着呼吸,耳边依旧回荡着那句惊天霹雳般的吼叫。
没了贞洁,你的燕王还能要你吗?
还能吗?
谢无猗本能地觉得萧惟不是这种人,可……谁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