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抖,完了,萧婺被说动了。
姐弟二人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萧婺终于应了一句:
“好。”
以武帝最后的血脉,发兵泽阳。
萧婺走出内室,谢无猗放下银针,急急追了出去。
“殿下请三思!”谢无猗蹙眉劝道,“密函能造假,萧筠的话不可尽信,我们连皇宫里什么情况都不知,千万不能动兵啊!”
萧婺心情愉悦地朝谢无猗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信了?”
谢无猗怔住,迅即恍然。连她都能骗过去,自然不会再有旁人怀疑了。果不其然,萧婺收敛形容,正色道:“九夫人既受红鹰之托,本王也就和你交个底。本王不信萧筠,但清君侧是本王等待多年的时机。”
萧筠出逃不过数日,就算窦文英料到萧筠会去找萧婺,从北境赶回起码也要月余,此时快刀斩乱麻正可以令宫内措手不及。
若兵变失败,萧婺手中还有一个满朝皆知的谋反逃逸之人做挡箭牌。萧筠的的确确私调兵马攻打皇宫,这便是不折不扣的死罪。
届时,萧婺就临阵倒戈交出萧筠。左右他已经回到泽阳,有卢云谏的配合,还愁对付不了萧弘一个小娃娃吗?
“凡事都有风险,只要留好退路就不能浪费机会。”萧婺淡淡瞥了谢无猗一眼,“还要多谢九夫人给萧筠治伤,她伤好得慢些,本王也放心。”
谢无猗抬眸回以一笑,口吻平常地道:“那殿下应该谢谢小雏。要不是我暗中在她身上试药,及时调整药量,萧筠恐怕已经可以把刀架在殿下脖子上逼你起兵了。”
萧婺对此有所耳闻。他不想让萧筠恢复行走,谢无猗就去悄悄折磨小雏,直把一个小姑娘折腾得满身红疹奇痒难耐,连路都走不了。这次进京,他们肯定无法带上小雏了。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萧婺后背嗖嗖直冒冷气,有些僵硬地夸赞道:“九夫人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啊。”
“我没有自己人,”谢无猗笔直地站在光里,下颌微扬,高傲地眺望远方,“我只有先生的任务。”
萧婺上挑的眼尾不禁透出几分探寻,谢无猗嘴上说着玄柔先生和丹凤主,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应有的恭敬。萧婺似乎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不但狠心,还很危险。
而对他来说,危险就意味着迷人。
致命的吸引力惹得萧婺对谢无猗越来越好奇,他忍不住走到谢无猗面前,挡住她脸上斑驳炫目的阳光。
“你从虬窟湾回来话少了许多,本王总觉得你之前在六弟身边时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