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从前面一个沙堆背后窜出一伙人,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在朦胧的月色中虽然看不清楚,也就能感觉到,必定是自己人,于是刚子壮着胆子小声问道:“什么人?”
对方却呼啦一下都俯下身子,挤成了一团。
“别怕,我是刚子!”刚子终于辨认了出来,急忙上前去,见一个个灰头土脸,大为错愕,“周哥,四哥,这是怎么了?枪呢?”
“刚子,一言难尽!”虽然是小小的刚子,周正东也像见到了大救星,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浑身筛糠般哆嗦不止。
刚子不由联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吸着气半晌没说出话。
确认是自己人,江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喜出望外地走上前,却发现个个垂头丧气,狼狈不堪,大为错愕。当听说他们遭遇了鬼怪,被夺了枪不说还被扔到沙沟里狠狠揍了一顿时,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嫂子,是真的!”四虎哭丧着脸,指了指身后,“我们就被扔在了那道沙沟里……”
“鬼怪怎么就没把你们吃掉?!你们斗不过陆坚,被人家打了个落花流水,昏了头脑就编出这么个荒唐的的故事来蒙骗我。”正还在气头上的江瑛,把心中的怒气统统发泄在了这伙人的头上,“看你们一个个熊样,一伙人,手里还拿着枪,怎么就对付不了个小小的陆坚。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废物,还有脸来见我!”
如同泼来一盆冷水,周正东和四虎顿时从头凉到了脚底,瞠目结舌,惭愧不已,有苦难言。
也别怪人家这样认为,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肯相信。
虽说惊魂未定,好在都安然无恙,看天色已晚,就没再做更多的解释,悻悻然往回赶路。
看着一伙人霜打了般无精打采,江瑛气就不打一处来,不顾疲劳扯着刚子挤出人群,疾步朝前走去,然后趴在刚子背上,很快把他们甩在了后面。
四虎的人对这个女人的做法大为不瞒,非但没理睬,反而直吐唾沫,无不在骂这婆娘蛮狠无理,丝毫不顾他们的死活。
江瑛手下人同样惊魂未定,有着一肚子的委屈和牢骚,却敢怒不敢言,只好无奈地加快步伐跟了上去,两队人泾渭分明,很快拉开了距离。
江瑛显然不在乎那伙人,更不相信他们的鬼话,依然还在琢磨着丈夫跟文静腻在一起的事,醋意愈发浓烈,怒火也愈烧愈旺,恨不得立马推门进去抓奸在床,看那老东西还敢嘴硬,然后慢慢收拾那小贱人,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解心头之恨!
一路上,手下人强装笑脸百般讨好,争先恐后想背江瑛走,却被她统统拒绝了,依然绷着脸没有一点好脸色,只认准刚子一个人,速度之快步履之坚实让多数人赶不上进度。
周正东则一直陪伴着四虎,虽然心灰意冷,脑子却转个不停,寻思着回去该如何向杜天应交代,直至发现江瑛已走在前面,才如梦方醒,惊呼一声挤出人群,疾步追去,这让四虎很纳闷。
“大姐,等等。”周正东一路狂奔,追到江瑛后面已是汗水如注上气不接下气,却在竭力拦阻,“还……还远着呢,你……你先……先坐下来……歇一会儿,我……去给你牵……牵骆……骆驼来……”
“小滑头,给我站住!”江瑛从刚子背上滑下来,迎头一把揪住周正东的胳膊,厉声呵斥,“你想干什么?老娘我能走,用不着你瞎操心!”
“大姐,你的鞋子都掉了,这……成何体统!”无论如何扑腾,也没能挣脱江瑛钢钳般有力的大手周正东只好停止挣扎,竭力解释,“我……我得照顾好你,不然……杜总知道……会生我的气……”
“你的伎俩瞒不过老娘!”江瑛怒不可遏,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只鞋,朝周正东的头上砸去,一面质问,“你说,那个小贱人是不是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