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满脸担忧,振堂叔看着我笑了一下,说道:肆儿,别害怕!叔还在!
我也朝着振堂叔笑了笑,说道:叔,我不怕!
嘴里虽说不怕,尽管魏建也说过不杀我,可我的心里仍旧忐忑不安。
魏建听到傅文正的问话,扭头朝窗外瞥了一眼,接着缓缓地把雨帽拉了起来,盖在了脑袋上,嘴里说道:这个地方不合适,带着他们跟我走!
说完,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再次走进了大雨之中。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然而天空仿佛被一把巨型利刃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倾盆大雨毫无停歇之意,已经连续下了几个小时,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雨滴如密集的银线,交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巨大水幕,将整个世界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狂风呼啸着,与大雨疯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毁天灭地般的狂暴力量。它像一只无形的恶魔之手,无情地撕扯着路边的树木,树枝在狂风中剧烈地颤抖摇晃,树叶纷纷脱离枝干,在风雨中绝望地飞舞飘零。
每一滴雨都好似一颗沉重无比的铅球,凶猛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片浑浊不堪的水花。山上的雨水汇聚一处,形成了一道道湍急而短暂的小水溪,“哗哗”地肆意流淌。
我和振堂叔被傅文正他们又用枪指着走进了大雨里,眼睛被雨水打得几乎睁不开,脚步在泥泞的地面上每迈出一步,都艰难异常,全身很快就被淋得透湿,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魏建低垂着头,在前面带着路,傅文正和那个七哥则押着我和振堂叔紧紧跟在他身后,最后还有两个人垫后。
我们从“黄家大院”的正门走了出来,有人用铁丝把大门再次绑了起来。
我不停地朝着福利院的方向偷瞄,不知道是停电了,还是其他什么缘故,整栋福利院的房子没有一丝光亮。
一道闪电划过,我的眼角隐约看到福利院的二楼似乎有个人影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第二眼望去,又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我愈发着急,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王院长,王院长,希望刚才看到的那个影子就是你啊!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和振堂叔!
雨再大,天再黑,也没有阻碍魏建的步伐,他只是顺着大路走了一段,然后就拐了一个弯,穿过一片树林,朝着清江河的方向行进。
路越走越偏,越走离城里越远,我有些慌了神,一边走,右手一边费力地从左衣袖里拔出了两根银针,悄悄地握在手中,不管能否起作用,此时我身上也就只有这个防身的东西了。
在魏建的带领下,我们逐渐走下了河道边的小路。这时的雨似乎小了一些,但是河水似乎涨了起来,远远的就能听到河水急速流动的咆哮声。
魏建究竟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我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思索着脱身的办法,甚至想过不行就跳进河里去,可那湍急的河水让人又不敢轻易尝试。
我们七个人就这么在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闷声不响地一直往前走着,没有人出声询问要去哪里,也没有人抱怨这路难走。
“轰——轰——轰——!”,我们正各怀心事地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脚下的大地似乎也跟着轻微地晃动了一瞬。
没有闪电,也不是雷声!这么大的动静是哪儿来的?!我们急忙循声望去,只见身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空中似乎还有些四处飞溅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