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醒的时候,半个身子落在床外,被子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冷飕飕的。

    从程母要给她谋亲事就醒了。

    这会才明白自己穿到了八十年代,原身父母都是乡下知青,当年程家老爷子为了响应国家下乡的号召,给程家俩儿子下了死命令,必须走一个。

    程爸爸当时受了伤本来不用下乡,但弟弟程建国哭得天昏地暗,死活不愿去,程爸爸心疼弟弟,便主动下了乡,后来程爸爸因为干重活导致病情复发落了病根,原身的妈妈也因为村里医疗落后生她时难产,生完没几年就死了。

    程爸爸一个大男人拉扯女娃子没少费心费力,原打算等回城政策落下,将女儿送回城里,可程建国当年答应归还沈家赠送程爸爸的一套房子和解决原身户口问题,临到头却翻脸不认人。

    说什么儿子大了家属院住不下个女娃子,何况程爸爸是自愿替他下乡的,怎么能问他们要补偿。

    程爸爸是含着泪往肚子里砸,拖着病体又养了女娃子几年,死前将女娃托付给同院的战友沈效忠才闭了眼。

    原身从小没了妈,十几岁又死了爸,后来住到沈家,也是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养成了胆小懦弱又五大粗的性子,看到堂姐一家其乐融融,幸福美满内心不免产生了嫉妒。

    但说害人,原身不仅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脑子。

    程亦然下了床,推开门。

    “我没害人,推堂姐下水的是一群小孩。”

    程母见她还敢出来,冷笑一声,“那天在场的只有你,雪儿和沈二三个人,你是觉得我们好骗吗?”

    “你们要是不信,等堂姐醒了亲自问她。”

    程亦然话刚落下,程母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她鼻子骂,“你个害人精还有脸提雪儿,当初就不该让你来南城,害得我家雪儿差点没了命。”

    说罢,程母一双眼睛通红,心里对程亦然的恨意更强烈了。

    沈父安慰了程母一句,看向程亦然,“亦然,你把当天的情况仔细说一遍,有误会我们好解释清楚。”

    “那天堂姐约我到水库,骂我是勾引宴行哥的狐狸精,让我搬离沈家,否则就让沈叔叔送我回乡下,我不依,就和堂姐争执了起来。”

    “恰好张大娘家的坤子和几个小孩在水库玩闹,撞到了站在水库边的堂姐,他们怕被父母责罚就跑了,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程亦然说完,看到程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估计是忌惮沈父还在场,不然早冲上来撕她的嘴了。

    “亦然你说的都是真的?”沈父坐直了身子,面色威严,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程亦然,企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破绽。

    程亦然点头,“沈叔叔,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不怕上警局同婶婶理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