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按捺不住上前。
可陈瞎子却还是按住了我的肩膀,他声音也压得极低,冷不丁地说了句:“不要乱碰,你没看见帷帐上有什么东西么?”我心头猛地狂跳一下。
这才清晰地看见,帷帐上面长着一些很细小的菌类。
其实不只帷帐,雕花的床木之上,也能够看到一些菌。
腐木生菌,这其实是很常见的现象。
不常见的就是在这屋子里头,木头都还好端端的,尤其是帷帐之上,更没道理长出来才对。
“这应该就是那碑文上说的尸头菇,看这样子,碰一下就会长满全身了。”
陈瞎子再次开口。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目光在屋子里头扫过,却没有看见能借用的东西。
此刻,冯保却摸出来了一根折叠的铁楸,拉长出来之后,小心翼翼地挑开了帷帐。
他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帷帐被打开之后,床笫之间却更令我心脏猛地收缩一下……
在床上的“人”,并不是张九卦……
而是一具女尸!
灯光下,这女尸的皮肤白中透着一股死寂的青黄色,她双目紧闭,头发虽说干枯,但发量不少。
额头和上半张脸略有几分浮肿。
下半张脸上面伤口不少,隐约能够看见其毛孔。
还有一些地方滋生出来了细长的“气根”。
在她的胸口,手臂上,也有一些尸头菇在滋生出来。
“这东西……该不是那个髻娘吧?”
冯保脸色有种压抑不住的苍白,他睁大了眼睛,瞳孔不停地紧缩。
我心里头也悬起来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