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被小厮引着,行至阁楼雅室。

    茶馆幽斋,轻烟袅袅。

    她放缓脚步,视线透过花鸟绢屏望过去,正瞧见男人一袭月白轻衫,独坐窗边。

    他凤眸低垂,好似在整理衣襟环佩。长指掠过缥碧流苏,内里珠串轻撞腰间玉佩,发出细微声响。

    举手投足间的清冷贵气,让叶蓁望得些许失神。

    此等清风明月,宛如阁中暖玉之人,竟也曾挂帅出征,大破蛮夷?

    果然不简单。

    楼应闲听小姑娘立于门前许久未动,不禁勾唇:“在下这里茶气尚暖,叶姑娘既然愿意赏脸过来,何不近前一叙?”

    叶蓁这才回过神,绕过屏风,款步而入。

    楼应闲语调不急不缓,眼尾懒懒含笑打量:“许久未见,叶姑娘风姿绰约,愈发有当年定远侯之风范了。”

    叶蓁洒脱一笑:“楼少爷抬举了。即便事出有因,与人当街冲突引得百姓交响议论,已是失了礼数,亦非君子所为,怎与父亲相提并论。”

    她说着,言语间又道出几分歉意:“还有那日雨中冲撞到您,实乃叶蓁情急之下,无心之过,还请楼少爷见谅。”

    楼应闲意示无妨,抬手为其斟茶。

    “叶姑娘言重,本不是什么要紧事,不必如此挂怀。

    这是岭南今年的新茶,叶姑娘尝尝。”

    茶香清苦,沾染在衣衫上,杯中茶叶悄然舒展,便知是好茶。

    叶蓁未动分毫,转而从怀中拿出个锦盒推了过去:“这是我托人从东海找来的小玩意,权当为那日之事赔礼,还望楼少爷不弃。”

    只见那红木描金锦盒中,静静躺着枚圆润东珠。白洁若月,泛着莹莹光泽,一看就是好东西。

    楼应闲眉心微动:“东珠稀少不可得,叶姑娘这礼物,着实贵重。”

    叶蓁摇摇头,态度毅然:“再贵重也不及……失了礼数。”

    她本想说“再贵重也不及楼少爷貌若冠玉,俊美无双”,可想想又实在太过轻浮,立刻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