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蹙眉,熟人来了一个又一个?
看一眼陆言琛,他很明显也不认识这男人。
袁佩大步走近两人,步态虎虎生威,身躯昂藏健朗,笑声豪迈:“我叫袁佩,你们就是振齐的儿子和……”
他望着秦浅,视线在她被陆言琛握住的手定了定,打量她,把先前准备噎回去的话又说了出来:“这位就是秦小姐?没想到振齐有这么好的儿媳妇。”
秦浅谦虚地笑了笑:“袁伯父过奖了。”
“你们的女儿也非常可爱。”袁佩朝安吉拉和蔼地招招手:“太招人喜欢了。”
安吉拉礼貌问好。
袁佩性格直爽,转向陆言琛,朗声道:“我跟你爸爸是一起退下来的,他之前可厉害了,离开东南以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络,很多年都没联系……”
话说到这里,袁佩忽然顿住,微妙地扫了眼周边,表情有点尴尬,更多的却是唏嘘,估计是惆怅故人品德败坏,再没了当年的骁勇磊落。
秦浅扯扯唇,暗哂陆振齐早沦为权力财势的奴隶,早已并非当年铁血丹心之士。
陆言琛无意多谈陆振齐,几不可见地勾着唇:“伯父,我们还有急事,恕不奉陪,如果您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欢迎随时打电话。”
说着,他抽了一张名片递给袁佩。
袁佩接过,也猜到陆言琛心里不痛快,聪明地没再多提陆振齐,可终究是好友一场,不忍父子离心。
他想了想,试图用陆振齐往日的光辉事迹融化陆言琛心里的坚冰,缓声道:“振齐以前是很英勇的,待手下的人也非常随和,他回到香江前还因为救人受过重伤,这事就我们两三个知道,他取了一根肋骨,当时条件简陋,是护士给他做的手术。”
袁佩再次止住话头,刻意观察陆言琛的神情,却发现他眼中并无多少波澜,暗暗叹息一声,继续道:“那会儿麻醉药紧缺,振齐手术做完没多久就醒了……”
秦浅一言不发地听着,本来还不在意,听到这句,神情凝固,心头鬼使神差沉了沉,脑子里猝不及防闪现一幕画面,神思如被电力劲爆的闪电劈中。
清冷的女声冷不丁截断袁佩,音色有点发紧:“您说他切过肋骨?确定自己没记错?”
袁佩侧过眼,秦浅的面庞早没了方才的温文尔雅,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冰霜,音色冷厉似寒风。
陆言琛同样不明所以,看向周身气息陡然慑人的秦浅,她眉眼阴郁,柔和灯影氤氲她冷若冰霜的侧颜,眼里的亮光犹如荒原的冥火。
袁佩不懂秦浅原本和煦的气场为何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踌躇着瞥向陆言琛,半晌没言语。
他本来是好心,眼下却猛然惊觉自己可能弄巧成拙,毕竟秦浅的表情太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