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予安在北疆吃尽苦头,等了三年。

    没盼来顾家接她回城的消息,倒是先等到了知青返城的政策。

    而她满心欢喜的跨越几百公里,从北疆回到顾家,扑面而来的是什么?

    没有心疼。

    没有懊悔。

    更没有全家人的关心。

    只有一盆冷水和顾家人的嫌弃,还要逼她为顾宁宁自作自受导致的结果道歉。

    风轻轻吹过,孟予安冻得直打哆嗦。

    她蜷缩了下.身子,牙齿打着颤,眼里湿润了一瞬,转眼却坚定开口,“二哥定是忘了,我现在姓孟,本就不该上顾家户口。”

    言下之意,别拿上户口的事儿来威胁她道歉。

    顾予安,是她被叫了十六年的名字;而孟予安,才是她原本的名字。

    从顾宁宁拿着缝有自己名字的襁褓找上顾家门的那一天起,孟予安就知道,她亲娘亏欠顾宁宁的十六年,要她来还了。

    从此,无论顾宁宁想要什么,孟予安都甘心奉上,从不跟她争。

    毕竟她在沪市被当做顾家的女儿娇养了十六年,而顾宁宁则在乡下过了十六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的日子。

    可她没想到,顾宁宁想要的,是她这条命。

    想到这儿,孟予安眸子一冷,顾不得面色难看的顾氏父子,直愣愣的俯下.身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给我三天时间,我孟予安会想办法从顾家搬出去。”

    “从此我跟顾家一刀两断,再不会来往。”

    磕头,不是她示弱;而是对过去十六年养育之恩的感激。

    至于再多的,上一世她已经还的够够的了。

    这一世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愿再跟顾家有任何瓜葛。

    顾知礼冷笑一声,“呵,去了北疆三年,你倒是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