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是从军营里连夜赶回来的,一身的铠甲顷刻间便结了一层冰霜,他一路都不言不语的。
帮忙打伞的内侍被谢将军霜雪加身的气势骇吓得浑身哆嗦,温酒直接把油纸伞接了过来,道了声“有劳”便让人回了。
小内侍如蒙大赦般离去。
温酒在旁边帮两个少年撑着伞,谢玹现在这副样子,着实让人心惊,生怕这少年一闭眼,便再也睁不开了。
“他死不了。”
出宫路上,几十步开外的宫人内侍一见这三人便十分自觉的避开,谢珩有些生硬的声音混杂着呼啸而过的寒风,越发的清晰。
满身血迹的谢玹“嗯”了一声。
温酒张了张嘴,“三哥,你还是别说话了,我们回去看了大夫再说。”
两个少年都要比她高出许多,温酒要举着手撑伞,雨雪落在她眉眼间,覆一层薄薄的雪色。
“你给他撑着就行。”谢珩侧目看了她一眼,“瞧瞧这风一吹就能倒的文弱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不给他饭吃!”
温酒:“……”
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吗?
谢玹倒是没什么意见,闷不吭声的,以不变应万变。
谢珩怒气凝眸,却压着没发,“三公子越发的能耐了,我不在,便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下次我若远行,岂不是要把你们两个都栓裤腰带上一并带走才能安心?”
温酒低头,小声道:“这次不能怪三哥,都是我……”
“你什么?”
谢珩火气正旺,一开口就把她给噎住了,“我还没说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在府里待着,跑来议政殿跟人玩什么拼命?玉玺砸的劲儿倒是挺大,谁教的你这样不惜命?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大晏的轻狂客全聚到我们谢家了?”
温酒完全反驳不了这少年,仿佛方才在议政殿里那番争论已经用尽所有气力。
此刻反倒像个说话都不太利索的傻姑娘。
“长兄……”
“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