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格不是黑的也不是白的,是朦胧的灰,浑浊的透着血丝,不干不净,不清不白。
“我一直以来都是受害者,是你们都要欺负我,你以捉弄我为乐,顾清风又帮着顾家一起打压我,榨干我的价值,我想离婚都离不掉,你们也不肯好好和我谈判,因为我弱小。”
那只能借用别的力量,足以上桌谈判的,比拟资本的力量。
将计就计,以弱凌强,干脆放低尊严到底,饲养越来越猖狂的恶意。
“她生了歹念,不能怨我。”宁绯伸手过去,端起茶几边上的水杯,“再不出手我都着急了,哈哈哈,我每天晚上做梦都在盼着念着:钟霞,别忍了,快对我下手吧,快害我吧。”
我等你害我,都迫不及待了。
纪徊如遭雷劈僵在那里,手脚发凉。
宁绯的报复方式里是带着自毁的。
男人摇着头,不敢相信宁绯嘴巴里说出来的话,“那如果你有事呢!宁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顾清风的妈妈钟霞这次选择直接撕票,你的命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宁绯轻飘飘地说,“纪徊,和你一样,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她早就死过一次了。
“你真的疯了……”
“疯吗?”宁绯喝了水,将水杯放回去,“不算疯吧?是你成全的我,纪徊。我得谢谢你玩我。”
我得谢谢你玩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红。
锥心的痛意在纪徊的胸口滋生蔓延,“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我怎么办!宁绯,你要是这场事情里出意外死了——”
纪徊根本不敢想下去。
这个世界上,有人和他一样不择手段又漂亮好看,他需要宁绯的存在,是灵魂伴侣,是最爱的宿敌。
可是纪徊,你那样玩世不恭又桀骜难驯,陪你死去活来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为何偏偏要拉我下地狱。
宁绯没说话,就这么靠在床头,黑发如瀑,垂在她肩膀上,女人直勾勾观察了纪徊好几秒,“我出事你怎么办?纪徊,你这话就问得有点好笑了,你还有你亲爱的未婚妻啊。”
“我想,这一连串的事情里,也少不了你未婚妻的怂恿吧,不过很可惜,我看得明白,她不需要负什么责任,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钟霞主动去做的,而你的沫儿只是随便几句话提供一些灵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