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集团白天的活动进行得非常顺利,只等着晚上的鸡尾酒会能够画个圆满的句号。傍晚七点半,会所西餐厅、酒吧以及外围的露天区域组合成一个大的酒会场地,室内花团锦簇,华丽堂皇;室外繁灯烁彩,风柔乐雅。除了御景的工作人员严阵以待,方氏集团的各路掌门人也都盛装齐聚,正有条不紊地迎接着陆续到来的宾客。

    刘小慈看着现场的人流穿梭,不时跟旁边的杨帆发感慨:“这方氏也真够铺张的,不是说客人一半是员工,再有一半就是渠道和外包商嘛——既然都是求着他们家吃饭的,为啥还整这么大张旗鼓的感谢啊?要我说,每家发点儿钱完事儿,那多实惠!”

    “这你就不懂啦——据说啊,这方家的老夫人,也就是他们的集团主席,善打‘亲民牌’。他们去年的利润不错,所以请大家轻轻松松地玩一天。其实,他们还请了不少的媒体,之后的几天这个活动将在一些网站上、报纸上继续造势。我看这种高端商务活动连同礼品的费用,少说也得有一百万了——你想想,这笔钱这么花对于他们企业来说,是不是比简单给员工发个红包更有意义,更有影响?”

    “妈呀,这老太婆算盘打得可真精!哎,James,她今天也来了吗?”刘小慈打听的同时已在四下张望,没发现哪里有个银发老妪。

    “当然来啦。”杨帆神秘兮兮地笑着小声道,“等一会儿酒会开始了,你就找全场最老、头发最白的女人,就是她了。好了,你和Rosie先在这边盯着,我去看看刚才他们的晚宴有没有什么问题。”他说罢便离开了酒会现场。

    不多时,酒会正式开始。先由总裁方浩儒代表方氏集团高层向来宾致辞,随后便是宾客间的自由互动。因为已有白天一系列的活动做了预热,到这时候很多人已经混了个脸熟,交流的气氛自然十分融洽。陈溪和刘小慈或坐或站地耗了近半小时,百无聊赖之际忽然看到接待台前涌起一小股人潮,随即见一位中年贵妇在两旁人员簇拥下慢慢走了进来。她面带恬淡的微笑,步态优雅,不时向周围的人点头问候。一袭长至脚面的黑色晚礼服,肩部及胸前用水钻和银珠片绣成抽象的花叶图案,庄重中尽显华贵。尽管看得出她已上了年纪,但似乎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发髻又黑又亮,皮肤依然光润而富有弹性,丝毫不显衰老。

    “Jason!Jason!那女人是谁啊?”刘小慈拉着陈溪,跑到接待台问公关部的同事。

    “你不知道哇?她就是方氏的集团主席——方于凤卿啊!”

    “咦……她不老啊!头发也没白啊!”

    “谁跟你说她头发全白了?”Jason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刘小慈。

    陈溪醒悟过来,忍不住对着刘小慈笑了出来:“肯定是James刚才开玩笑,逗你玩儿的。难怪他那样故作神秘的——骗你的!”

    “哼!这个James也有不敞亮的时候……哎呀,你们说,这老太太咋这么会保养呢?我可真瞅不出她的年纪,按说,咋着也得快六十了吧?腰板儿还挺直,得有一米七了吧?他家的方浩儒,还真是遗传了他妈不少好基因。”刘小慈又开始八卦。

    “嘿嘿,是啊!要说他们家两兄弟,这个大公子估计是把他妈的优点全占尽了,到了二公子那儿,几乎就落不着什么好处了,可能长得像他爸。”

    “Jason,你是说他还有个弟弟?哪一个啊?”刘小慈的眼睛又开始忙碌。

    “方浩良啊,方氏集团的董事兼一个什么项目的总经理,好像长期在香港,总之他就是方浩儒的弟弟。喏——现在不就站在他妈和他哥旁边嘛,再旁边那位就是他太太,行政总监方姜楚楚,据说也是个富商的女儿。”

    刘小慈顺着Jason的目光望去,又看到一个也是穿黑色礼服的男人。她不禁努了下嘴:“哎呀,别说,他虽说也不磕碜,但和他妈、他哥还真是不像。”

    的确,如果不是提前了解情况,估计所有人都不会将方浩儒和方浩良联想为同胞兄弟。方浩儒看上去更像是方于凤卿的儿子,身材挺拔,仪表堂堂。而方浩良个头儿没有长过哥哥,体形偏胖,由于肤色很白,端正的相貌总是透着股奶油的味道,通身一副花花公子的派头。刘小慈又皱了皱眉:“你说他咋不像是个正经人呢?真应该跟他哥好好学学。”

    “依我看,也许是他哥哥接触社会早一点,越来越会装正经了,以前肯定和他弟弟一样。别忘了他们可是两兄弟,在一个家庭里长大的。弟弟以后再世故一点,可能也会跟哥哥今天一个样——说到底,两个人本质上都是纨绔子弟。”陈溪说着拉起了刘小慈要往回走,“别在这儿八卦了,咱们回到里面看看情况去。不然一会儿James回来,发现我们俩擅离职守跑没影儿了,我还得跟着你挨骂。”

    她们一起走回酒会主场时碰巧被方浩儒看到,他跟面前的几位客人打招呼后,便慢慢向陈溪走去。

    “两位小姐,今天也来捧场?”

    陈溪和刘小慈一起回头,近距离看见方浩儒黑色天鹅绒制的镶边礼服熨烫得平整服帖,还是他一贯的双手插裤袋的招牌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