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刚见陈溪神神秘秘的,不明何故,好奇心驱使他很快到了她的办公室。
“Edward,我想请你帮一个忙,但是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当然,肯定不是违法的事。”
“什么事啊?你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麻烦你打这个电话——这是一家还没开业的酒店,叫锦华大酒店。我需要你以我们人力资源部的名义,打电话给他们,就按这上面写的大致意思来说。”陈溪说着,站起身递给赵玉刚一张字条。赵玉刚接过字条看了下,忽然抬头吃惊地看着她。
“Rosie,你觉得这样……有必要吗?也许他根本没去过那里呢?”他有些迟疑。
“这一点,我没法判断。不过凭直觉,我觉得他会去的,因为年底的工作并不好找。不说这些了,你只是帮我打个电话,可以用我的名义,但你是男士,将来有疑问也无从查起。他们既然来调查过别的人,说明近期他们所有的招聘都会做背景调查,因此只要你提供信息,估计他们都不会拒绝——Edward,帮帮忙吧……”
赵玉刚叹了口气,难以拒绝陈溪期盼的眼神,慢慢拿起了电话。
陈溪请赵玉刚代劳打的这个电话,是关于沙志文的。看到锦华酒店也招人事部经理,她预感沙志文也会去应聘。当初汪静不想让自己部门家丑外扬,所以叫沙志文自己递辞职信离开,并且当月发到业内的“黑名单”中也没有出现他的名字。对此,陈溪一直心存不满——对于沙志文这样的职场败类,就应该赶尽杀绝,否则他还会去祸害别人。
赵玉刚代替陈溪传递给锦华酒店的,便是关于沙志文违反职业操守、私自谋利的信息。他按陈溪的叮咛,佯称对方曾经来电询问过沙志文的情况,现在只是给予回复。
“请问,我们是什么时候打来电话的?又是哪一位联系你们的?我好转告他。”锦华行政部的人最后问道。
“不好意思,我没有记住是哪位,总之是你们那儿的人曾打过电话——查不到也没关系,你们可以先记下来做个备案。”
赵玉刚从容地应付完毕,挂断了电话,继而又看陈溪:“陈小姐,这下你满意了?其实他已经输了,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Edward,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出于个人恩怨而不依不饶?”陈溪又坐了下来,语气平静,“我们现在的‘职场’概念,并不单单只是御景的工作环境,还包括这之外的行业职场。记得我以前的老板曾经说过,一个没有职业操守的人,会毫无原则地与任何人为敌,这种干戈是永远化不成玉帛的。所以说不用指望Eric能够反省自己的过错,他们这种人的思维只会一味地认定,是你比他更坏,因此就算去了别的地方,只要还在这个圈子里,他们仍会不遗余力地诋毁你,破坏你在这个行业里的名誉、形象……而我对此所能采取的措施,就是先发制人,不让他以后在别的职场还有机会跟我交锋——这种人,真正需要的就是回家,闭门思过。”
赵玉刚愕然地望着神情冷酷的陈溪:“Rosie,我觉得你变了很多……总之和会员服务部里那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不一样了。”
“我知道,我现在是‘人见人嫌’,只有James还没嫌弃我。”陈溪坦然地说着,边用手一点一点地撕碎赵玉刚还给她的那张字条。
“那倒不是,谁也没有嫌弃你。我只是感到,你开始有锋利的一面了。”
“谁都会有这样的一面,只是有些人一时隐藏了起来,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人的‘本能’,只有在生存遇到威胁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赵玉刚缄默不言,陈溪看了他一眼,继续道:“Edward,或许我比你进入职场早一点点,能与你分享一些小的心得。过去的三年,我其实经历了数不清的办公室政治,最终总结出一点——不管你有没有政治头脑,首先要确定行事正派,否则总有一天会落得惨淡出局。而只要自己做了正确的事,老天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知道吗,我当初来御景,就是以前一个客户老板的司机主动帮忙的。”
“难道你也是别人介绍进来的?我还以为,你是自己应聘过来的。”
“确切地说,是御景主动联系我的。我当时正在家里看电视,好像是Juliet先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应聘,之后我才把简历发给了人力资源部。当时我也很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后来才听说,是我以前在深圳的一个客户提供了我的联系方式。那也是一家高尔夫球会,那时候,我被公司派去帮他们重新调整员工培训,尽管只是在那里待了四五个月,但员工们对我的印象还不错。那家的老板碰巧也认识御景的高层,偶尔在吃饭时,御景的人请他帮忙推荐做会员服务的,结果他的司机听到了,歪打正着就把我给推荐过来了——这都是那位司机之后才告诉我的。其实我跟他并不熟,只是他曾开车接送过我几次。Edward,其实我想表达的是,我们在目前这个职场中工作得好与不好,或许在另外一个或近或远的时间与空间中,就会有看似不相干的人正在给予我们肯定或者否定的评价。也许,这些事我们一辈子都无从知晓,但很可能就会影响到我们的一生。”
“呵呵,我承认,你说的不是没道理,陈老师。”赵玉刚说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