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儒有口难辩,急得咬牙切齿:“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成吗?!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难听呢!”

    “我怎么阴阳怪气了?我看是你做贼心虚!噢,自己家里有舒服的床不睡,有漂亮的老婆不要,非得大晚上的溜出去睡……你还甭告诉我:自己的动机有多纯良,就是冲着那张床去的,跟那个女人没关系——什么意思啊?大半夜的你跑到别的女人床上,证明自己绝对是‘坐怀不乱’啊?您是不是也想玩儿什么‘挑战极限’,为考验自己对老婆的忠诚,增加难度指数啊?”

    “你他妈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抽你!”方浩儒恼羞成怒。

    “少来这套!我说你想怎么着啊?噢,合着上次在我家还没打过瘾,这回交换场地,叫我过来接茬儿打啊?是不是还得拉上小溪给你扮‘啦啦队’呀?”

    “你嘴瘾过够了没有啊?我都说几遍了——就是睡觉,就是睡觉,没干别的!你能不能别跟只死狗一样,咬住就不松口了行吗?!”方浩儒感到苦不堪言,被谭斌逼得快要抓狂。

    “你以为我爱过这种嘴瘾啊?他妈是你小子欠骂!”谭斌突然站起身对着方浩儒,现出一种不可冲撞的霸气。他下意识地看了下门口,压低了声音,却仍是两眼的凶光:“你是不是声色犬马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非要闹出点儿动静来,折腾得鸡飞狗跳的你才舒坦哪?!”

    方浩儒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仰靠回沙发背,一只手无力地搭在额头上,闭起眼闷声不响。

    谭斌久久地盯着他,暗暗有些意外,忽然也叹了口气,坐回沙发,没有再看他,语气缓和了一些:“除了她们俩,你肯定还有其他的事儿,就甭憋在心里头了——说吧!”如果是以前,方浩儒不论承认与否都会辩白几句,而今却一反常态,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了,谭斌料定事情不严重,但也不简单。

    “没有什么大事儿,说起来话还长……能解决的已经解决了,搞不定的仍然搞不定……我就是觉得累,也烦……”

    谭斌默默起身倒了杯矿泉水,走近方浩儒,用杯底碰了碰他的肩。方浩儒睁开眼看见递来的水,伸手接过来喝了几口,又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继续靠着沙发合眼不语。

    谭斌坐下,摸出香烟,点燃一支。方浩儒用脚碰了一下他的脚,伸出两根手指。谭斌看了他一眼,将一支烟塞进他的两指间,继而帮他点燃。

    “香港那边的事儿……是不是不太顺利?”谭斌试探了一句。

    “谈不上顺不顺,今天这事儿理顺了,明天那事儿又不顺了……一直不都是这样?我早就习惯了。”方浩儒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正常。在这个位置上,谁不是一脑门子官司?我这边儿也从没消停过——对了,是不是资金链出问题了?我记得上回听你说过,从这边儿拨了一笔款过去,还没解决问题?”

    “别提了!提起来我就撮火!这浩良也是不争气,在外面净当‘凯子’被人钓!居然为了个三流女艺人惹上了天义堂,弄得我还得丢下手里的活儿,飞过去给他收拾烂摊子!”

    “呵,这小子胆儿够肥的,黑帮他也不吝啊!你妈不是也在香港吗?干吗还要拖你回去?”

    方浩儒苦笑一声:“我妈,你还不了解?养大儿子是用来‘管’的,养小儿子是用来‘惯’的。从小到大她只会严格要求我,凡是关系到浩良的问题立马就‘轻拿轻放’。浩良捅了再大的窟窿,她也都是拿我去补……”

    “那后来摆平了?”

    “算是吧!请勇叔出面,摆平了天义堂,接着又得在一堆记者面前替他遮羞……哼,更可气的还在后面呢——我妈让我一查,这才发现浩良还曾经私下从管的那三家公司都挪用过钱,几乎到了这个数……你相信吗?”方浩儒说话间竖起了两根手指。

    谭斌明白,那个数字的单位应该是“千万”,他皱了下眉,问道:“这么大一笔钱,你妈难道平时就没看出来?不太对劲儿啊!”

    “哼,我也觉得奇怪,可我能这么审问她吗?而且我妈这次补窟窿的手法也挺奇特:让我出一部分现款,加上我的分红来替浩良补平账面的亏空,同时她又说服了浩良将他名下一部分的股权转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