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拿。”谢俊指着自己的工具箱。
祁文东慢悠悠地削笔,削完后笔芯像凶器似的,如果力够大,估计能捅死人。他直接把素描纸翻过来,从零开始,笔在纸上沙沙地摩擦着,祁文东画画就像种菜,悠闲又游刃有余,他边画边说:“你起稿时,是不是连辅助线都没拉?”
“我、我看得准啊!”
“准个鬼,都歪成这样了还准?”
“啧……”
“先画结构,多拉辅助线,其实素描很严谨,就像做数学题,你得一步步来,我看你全凭直觉画了,没一点技术含量。“
谢俊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关键是祁文东画得确实牛逼,那用笔、那排线跟大师似的,手速快得都有残影了,不到半小时,一张大致确定了明暗关系的结构图跃然于纸上。
“得这么画,”祁文东敲敲画板,把笔还给谢俊,“你来,重新换张纸。”
“哦。”
谢俊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突袭补课的日子,画到深夜十点,祁文东居然泡了杯咖啡,硬提着神儿教谢俊改画,非得改到他百分百满意为止。
“叔,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可以了,我不改了!爱咋咋地!”谢俊把笔丢到一旁。
“背景再虚点儿。”
“再虚就没了!”
“你推远看,到底有没有,干嘛老盯着看?”
“推远?多远?这么远?”
“再远点。”
“哦。”
“眼珠子瞪那么大干嘛?眯起眼睛看!”
“……”谢俊擦淡了点背景,胡乱涂了几笔,“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你都没画完呢。”
谢俊不爽地指着静物照片:“两烂橘子,烂苹果,几个破碗儿,都画了,一样不缺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