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一并出现的,还有母亲的轻声啜泣。
“娘,你还没睡!”
樊兆海虽然不满母亲的决定,可如今听到母亲的哭声,却还是觉得心中绞痛。
樊夫人轻轻嗯了一声,止住哭腔,只是对樊兆海柔声问道:“娘之前打的,还痛吗?”
“不痛了,已经没事了!”
樊兆海侧身躺在床上,不肯直面樊夫人。
樊夫人见此情景,语气有些悲戚的问道:“你还在生娘的气,不肯与娘说两句话吗?”
“娘,我没有!”
樊兆海转过头直面樊夫人的脸孔,樊夫人这才发现儿子的脸上也挂有泪痕。
“娘打你,是希望你能懂事,不要再给娘添麻烦,其实打你的时候,娘的心里也不好受……”
手帕一遍遍擦过樊兆海的脸颊,樊夫人似乎是想要借此表达自己的歉意。
樊兆海闻听此言,鼓起勇气对母亲问道:“娘,您为什么非要逼我拜陈彦为师?难道您不知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吗?”
樊兆海毕竟年少,只想着快意恩仇,又哪会理会其他的道理。
面对儿子的质问,樊夫人轻叹一声:“唉,傻孩子,娘何尝不知道陈家与樊家有着血海深仇?可是天下之事,又岂是非黑即白?”
“你爹被杀,固然是陈彦之错,可难道咱们樊家就没有一丁点的问题吗?”
樊夫人直面樊兆海审视的目光,开口对其规劝道:“娘知道你有孝心,一心想要为你爹报仇,可是仇不是这么报的,如今樊家缺少个顶门立柱的人物,你若是真想给你爹报仇,那你就该挑起大梁,承担起这份责任,而不是做一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莽夫,你能明白吗?”
樊夫人这番话说得可谓十分恳切,而这也让樊兆海的信念出现了些许动摇。
他不知道自己为父报仇有什么错,也不知道母亲为何要一再阻挠自己。
终于,他对母亲问出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难道拜了这个师父,我就能挑起樊家的大梁了吗?”
“对,没错!”
“等你拜了这个师父,正式归入到了陈彦的门下,你就算挑起陈家这根大梁了,你五娘也就不算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