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将之后本该下山寻仇,然后此生可能浪迹江湖,游历天下;可能与丹纯隐居在深山老林,寻一处世外桃源,琴瑟和鸣;可能会多寻密藏,做一个猎宝人,得一些龙骨,修复石龙;也可能会面对皇室无休止的追杀,终生不得安宁。
福生突然有些惆怅,脑中对人生对了许多疑惑,好像大仇得报之后,自己的人生将失去一直奋斗的意义。人生到底是什么?活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它?除了报仇,自己好像应该多一些其他的安排或追求。
一系列的问题突然蜂拥而至,福生被自己搞得有些迷茫了,压力瞬间暴增。好像时间过得有些快,过完年自己即将二十岁。回顾这二十年,好像弹指一挥间,快得自己来不及有所反应,其已悄然逝去。如果自己有六十岁的那天,不知道会是一番什么场景,不知道自己到那时有没有找到人生的意义,会不会和今天一样这么惆怅。福生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不知自己从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好像看到看到一片落叶,不再去替其鸣不公,而是伤感其一生出生时如此安静,然后又悄然离去,好像世间没有什么大不了,这一辈子好像没有惊心动魄,没有峰回路转,也没有了方向。
烧完纸后,福生将一旁靠在自己身上睡着的丹纯抱进屋内,自己回到院中摆了一桌酒,此时要是韩夫子在身边就好了,自己可以与其坐而论道,聆听其传道受业解惑。福生突然觉得多了些孤独,谁也陪伴不了。
大年初二清晨,福生和丹纯站在玄极宗宗门前,看着送别的一群人,福生有些受宠若惊,特别是赵阳和念纯,这两人没像之前那样站在凉亭。
几番寒暄过后,福生面朝玄极宗宗门跪了下去,丹纯见状,跟着跪了下去。三拜之后,福生朝众人拱手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福生就此别过!”
说完之后没有过多停留,二人上了马车朝山下驶去。
众人见福生二人如此干脆利落都有些唏嘘,不知这次福生离开还会不会再回来。这一次离开与前一次下山不同,福生这次脱离了玄极宗无双殿殿主与弟子的身份,从此以后,言谈举止再与玄极宗没有丝毫关系。
赵处子使劲儿拉住想要上前的赵脱兔,直至马车的影子在视野消失。
“姐。”赵脱兔红着眼眶看向赵处子。
赵处子没有说话,拉着赵脱兔向宗内走去。
还是之前熟悉的路;视野眺望之间,还是之前整齐的块儿装农田;炊烟袅袅之间,还是熟悉的北山镇。此次再走,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了,福生看着路上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风景,心中感慨万千。
此番下山第一个目的地是苏可所在的西京,丹纯昨天问福生为什么要先去西京,福生的回答是这次不先去看一看的话,以后有事就顾不上了。
福生驾着马车向西南而行,看着沿途的风景,眼睛不时下意识地向后看去。福生有些郁闷地试图控制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但无济于事,过一会儿之后再次向后望去。福生有些不理解,有些人怕是有病吧,非盯着自己不放?不知道这次盯着自己的人是谁,福生看着前方,有些纠结,要不要把此人给揪出来。
未时,福生和丹纯来到了西南行的第一座城——燕郊城。
由于玄极宗地处极北,周围大多是村落遥相呼应,城市之间相距较远。但由于近年来的改革和人口的激增,一些县开始筑起了围墙,多个村落因为人口的膨胀被合并为县。原本有些稀稀落落的极北之地,开始了日渐繁荣。
二人入城之后,缓缓沿着张灯结彩的街道牵马前行,福生一路打听客栈,丹纯一路买着当地美食。年关之后,走亲访友的人很多,很多客栈都是满员的状态,二人一路走到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栈——格勒客栈。这家客栈因为房间装饰和地位位置较好,价格也是城中最高,所以也有空位。
二人收拾好之后,来到了一楼的大堂,随便叫了两个菜。
福生吃了两口菜之后点点头,这里大厨的手艺虽然不及玄极宗小食堂的师傅,但味道还可以,几道带有当地特色的美食确实让人味蕾大开。
堂内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各色方言响彻耳边。福生好奇地打量着众人,看着一些人的嘴巴张张合合,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其声音听起来或有着明显的翘舌音,或婉转如溪水,或有些瓮声瓮气。少数人的样貌有些像罗巴国的,女子看上去多了些异域风情。福生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三个西罗婢,不知道她们三个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丹纯下山之后换掉了炼丹殿的服饰,一身白色貂裘,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盘成垂挂髻,加上天生丽质,五官精致,可爱中多了些许韵味,所谓纯欲。福生因为常年修炼外家功夫,只穿了一身青色长衫,坐姿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