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上去比较单一,而且几乎清一色全是肉食,但这些菜肴的香味流传了一百年,只有徐东能够理解,当东北人看到这些菜摆在桌子上时,就会清晰的认识到,他们回家了。

    众人甩开了腮帮子吃。

    刚才还要告徐东投机倒把的老沈头,现在吃的比谁都香,恨不得把脸塞进碗里。

    吃起饭来满嘴是油,一口肉一口酒,嘴角还沾了几粒大米。

    金教授的男学生夹起一粒黑乎乎的东西来,举得老高,用眼睛端详了好半天,两个眼珠都快要斗鸡眼了。

    这时候,学生才疑惑的说道。

    “哎呀妈呀!这是花椒吗?大姨,你可真舍得给我们用料啊!”

    六十年代的东北,冬天的时候能弄到点儿大葱大蒜做菜就不错了,别提生姜料酒,甚至花椒大料这些佐料了。

    这些省城来的学生们也是长了见识。

    在这个小小的电视塔里面,吃上了杀猪菜锅包肉这样的大餐,而且厨房里应有尽有。

    不光是葱姜蒜,就连冬季里几乎得不到的豆角也被端上了桌,跟猪排骨在一起,炖的软烂入味。

    喝多了以后,人的话也就多了。

    金教授此时笑着对徐东说道。

    “这杀猪菜锅包肉,还有这溜肉段蒸干肠我都能理解,毕竟咱东北没别的,棒打狍子瓢舀鱼,到处都是肉……但是有一点我非常的想不明白,这些豆角你是从哪儿弄来的?难不成你还真搞投机倒把的事儿了?”

    徐东立刻竖起大拇指。

    “金教授真是好眼力,真识货呀,这一桌子就数这点豆角最值钱!这可是我用一斤猪肉换一斤豆角换来的!知道咋来的吗?磨水沟下边十多里地不是有个夹皮沟吗?就那个村里去年有户人家地窖里面漏了水,十冷寒冬,地窖里面全都冻上了!后来你猜怎么着?整整一个夏天没有化冻,他们就把夏天摘下来的豆角扔在冰窖里冻上,到了冬天,这些豆角拿出来缓开化冻,就会又变成夏天时候的口味,鲜的很!”

    金教授一拍大腿。

    “哎呀妈呀!这可是个好招啊,等回省城去,我把我自己家院子也挖个大地窖!”

    然而徐东再次笑着摆了摆手。

    “不至于,等您岁数再大一点儿,电冰箱就出来了!”

    金教授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