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此决心,臣无论如何定要助殿下成事。”

    “但还请殿下谨记,‘以正治国,以奇用兵’,守正出奇,方是仁者正途。”

    “今日局势所逼,你来我往,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殿下立身其中,可使权宜之计。”

    “但他日殿下得偿所愿,该知天下之重,社稷苍生,须得殿下以清明正道待之,方得安邦定国,泽被万民。”

    这是江浔第一次同赵元烨说这样的话,这个“得偿所愿”的份量,实在太重太重。

    赵元烨听懂了。

    他攥紧小手,眸光坚毅,重重点了头。

    江浔见状,面上正色缓缓散去,随即温声道:“既如此,殿下自今日起,自即刻起,便只做一无所知,不动声色,可否做到?”

    “能!先生,烨儿可以!”

    赵元烨急忙应声,坐得笔直笔直的,以期借此让自己尚显稚气的声音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江浔看到此处,竟弯了嘴角。

    他那般守规矩的一个人,第一次伸手探过矮案,轻轻摸了摸赵元烨的头。

    “殿下,放轻松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上,赵元烨先是一愣,随即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这是先生第一次摸他的头。

    母妃说,先生是父王生前最最看重的臣子,是良朋挚友,是整日整日挂在嘴边的好兄弟。

    昨夜得知襄王叔对他的疼爱都是假的,他如此惶恐,如此不安,硬生生熬到了天亮,便迫不及待来寻先生了。

    人世间不该只有尔虞我诈的,他抱着这样的念头,在江先生处得到了最温柔的回应。

    想到这里,赵元烨小嘴抖了抖,试着朝江浔伸出手去。

    江浔心头一软,很是纵容地冲他点了点头。

    下一刻,便见赵元烨从矮案的另一边冲过来,带着哭腔一头扎进了江浔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