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恒勒马驻足,玄色大氅上还沾着寒气。
他记得三年前送表妹离京那日,小丫头攥着他的衣裳哭成泪人。
这三年里,虽然每年都会去庄子上看表妹,但每见着一次,他都感觉那丫头沉稳了不少,不似以往那般活泼。
如今归来,又逢姑母战死,还不知她情形如何。
夏舒恒这般想着,步伐加快了许多。
“夏公子来得不巧。”正堂里,老夫人一边拭泪,一边让下人呈上热茶。
“声声那丫头自打回府,便日日啼哭。天亮时分才服了安神汤,老身看着那孩子可怜,也是不忍打扰……”
夏舒恒剑眉微蹙。
他就知道声声表妹会很伤心,但不知她这般悲痛。
父亲让他来看看表妹,若是见不着面,回去也不知如何交代。
“舒恒啊,我知你疼惜声声,可我这个当爹的,也是怜她得紧。烦你回去禀一声,若那丫头醒了,再让她回一趟夏家就是。”
夏舒恒叹了口气,“那倒不必了,只要表妹安然就行。这些日子以她身子为重,待姑母灵柩归来,还有得她忙。”
夏舒恒说得不忍心,他很难想象那样娇小的表妹,如何能忍受丧母之痛。
他让下人抬进来一个箱子,在正堂打开。“待表妹醒来,把这个交给她。”
众人看去,只见箱子里装着几个模样可爱的布偶,还有些皇城有名的小吃食。
侯爷一眼看认出,这些都是南声声小时候喜欢的东西。
“有心了,她看到这些,定然会好受些。”
南怀宴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唇角浮起一抹讥讽,又很快抹去。
夏舒恒出了正堂,没走几步,隐约听见西北角传来异响。
柴房内,春水正用冻得通红的双手猛锤板壁。
一夜水米未进,指甲在朽木上划出凌乱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