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那祠堂着实冷,是该给姐姐备个炭盆,我已让人去准备了。”南采薇轻声道。

    侯爷望向屋外,竟微微点头,同意了南采薇的话。“我去看看那丫头,也给她拿件披风。”

    她不料侯爷同意得这样快,一只手绞着帕子,垂下眉眼含泪。“采薇自幼没有母亲教养,如今代为打理这侯府,免不得少些妥帖。等明日姐姐不跪祠堂了,就将这管家的事交于姐姐手里。”

    闻言,侯爷眉眼一动。“采薇,这是你应得的,我对不住你们娘仨……”

    南采薇轻轻拭泪,“过去之事,采薇不在意,如今还是以姐姐的身子为紧要。只是姑父这个时候过去,姐姐定然会与姑父赌气。不如让采薇代姑父前去……”

    “哼,她还赌气!”侯爷一甩袖子。

    “本就不该给她炭火,自己任性,还将丫头教得这般粗鄙。是你这个做妹妹的仁慈,处处为她着想,人家还不领情。你只需去看一眼就回。”

    侯爷扯下身上大氅,玄色锦缎罩住南采薇单薄肩头,“你掌家辛苦,明日让账房再支二百两打首饰。天寒,莫在祠堂久留。”

    南采薇乖巧应下。

    祠堂虽然四面有墙,却还是冷得出奇。

    春水沉默地走进祠堂时,南声声数到第九十七块地砖裂痕。

    “没拿到炭也不要紧,本来父亲就说了不给炭盆,想来下人是不敢违逆的。”南声声似乎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

    看来姑娘还不知,这府中如今是南采薇掌家。

    “姑娘……”春水声音哑得像吞了炭火,“是奴婢没用……”

    春水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让姑娘心里多道伤痕,便沉默着不再多说自己替人洗衣这事。

    “外面冷吧,手给我,与你暖暖。”南声声伸手去拉春水,她却猛地缩回了手,生怕南声声碰到自己。

    “你怎么了?”南声声还是碰到了她那刺骨的小手,红肿着比冰雪还要冷,惊道。

    “没……奴婢没事……”春水将头垂得更低,似乎不敢看主子。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

    寒风裹挟着一股莫名的香气袭入祠堂,熏得南声声皱眉。

    “姐姐,妹妹来给你送炭火了。”南采薇将鎏金手炉往供案一搁,香灰簌簌落在祖宗牌位上。